第633章 飛鏡流霜[第1頁/共2頁]

“她這是還想著在我這裡找補呢，這得隴望蜀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待到了明日，冇準兒她大喜之餘，還想著能從我手裡退婚呢。”程氏點頭，眼風往西麵一掃，不複再言。

程氏先不語，眼神微閃地看了一會兒帳頂，方招手兒道：“嬤嬤近前來，我有話要說。”

明心擁被坐在榻旁，癡望著那一輪圓白的月，管自想著苦衷。

明心勾勾唇，月華下一張白慘慘臉，眉眼烏黑，格外有一種假，那笑也像貼上去的。

幸而她的肚子充足爭氣，這一些小小的失落，亦很快散儘。

罷了，現在的她又有甚麼不敷的？

她悄悄說出一大段話來，末端又減輕語氣：“……這事兒遲不得，嬤嬤頓時就去，這也是防著過後萬一有人究查，我們也得有個退身步兒。”

程氏眉眼不動，神情亦淡：“現在小半個家都歸姨娘掌著，她這是要拉幫手呢，順手再把那避子湯安在我頭上。也不過就這些招數罷了。”

她斂住笑，定定望向珠簾。

珍珠簾外，飛鏡如霜，承著大家間千百年來塵凡間的慾望，不知又有多少癡男怨女，正於此時對月相思、憑欄長歎。

明心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小腹。

本來，她是很擔憂程氏那一頭兒的。

固然明知，“以色事人不得悠長”，然這光陰也委實太短，那滋味將將入喉，便已是兩手空落，便她有再大的心，總也難以放心。

崔嬤嬤忙湊疇昔，程氏悄聲道：“嬤嬤現就派幾個媽媽去，把三丫頭給放出來，嬤嬤再親身去奉告邢多寶家的，叫她如此這般……”

有了這座大背景，另有甚可愁的？自是統統皆好。

本來已然被逼至山窮水儘，可到底還是被她竄改結局勢，峯迴路轉、柳暗花明，她明心不但未曾被踩進泥底，更一躍成為興濟伯府貴妾，腹中另有了骨肉。

明心仰首望向窗外，被銀輝濯洗的臉上，含了一點纖細的落寞。

“這就好。”程氏舒了口氣，轉而又歎：“這也是我前頭冇想清楚，臨時起意，所幸冇遲誤事兒。”

長公主送來的三名美姬，現在便住在梨香院，還是劉姨娘叫人歸置出來的，那楊家的因湊趣上了劉姨娘，才升任了庫房管事，現在但是府中新貴。

見她不當回事，崔嬤嬤便按下話頭，又提及旁的來：“方纔三女人直是千恩萬謝的，哭得魂兒都快冇了。她倒是想著來叩首，隻她那模樣怕人，直瘦成了一把骨頭，立在那邊跟個紙人兒也似。老奴怕她嚇著誰去，便隻說夫人睡下了。三女人本身想也有點兒自知之明，便叫老奴轉告夫人，說等養好些再給夫人叩首。”

崔嬤嬤見狀，也就息了話頭，再說幾句閒話，見程氏現出疲色來，二人忙奉侍著她睡下，亦各自回屋安息。

正自揣測間，簾櫳忽地一挑，一個穿宮裝的少女走出去，蹲身兒施禮：“主子，東西已經叫人送疇昔了。”

“老奴也是這麼想著的。”崔嬤嬤擁戴隧道，又悄聲問：“可要老奴去那頭兒說一聲，也免得夫人白擔個壞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