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頁/共4頁]
三天前毓丫落水高燒燒死了,醒來便變成了蘇毓。蘇博士一雙金貴的手,是絕對不會拿掃帚去打掃院的。這幾日雪下多大,徐家這院子裡的積雪就有多深。
內心不滿,她抿了抿嘴。本就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聲音細細的,聽在耳中叫人不大舒暢。
與此同時,灶房門前多了一高一低兩個身影。嫌灶房臟亂,兩人就站在門前。
蘇毓進家世一眼就看到,不是用心,實在是這女人勒得過火。那緊巴巴的模樣,蘇毓都替她喘不過氣來。夏季裡豐富的襖子,這麼攔腰截斷,遠看著像個沙漏。
剛一個雞蛋下肚,冇嚐到味兒,正吃著另一隻的蘇毓:“……”
蘇毓細心打量過這張臉的。毓丫長得絕對不算醜。一雙形狀極其風騷的桃花眼,挺翹的鼻梁,三庭五眼,骨相非常不錯。不過是長年做農活風吹雨曬,曬得黑黃又不重視打扮,這纔看著埋汰。脫了衣裳,冇有曬到的處所,皮子還是很白的。
天太冷了,越到早晨就越冷。蘇毓淩晨出門穿得厚,這會兒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非常粗笨。兼之鞋子被雪水浸濕,一腳踩下去很沉,腳步聲老遠都能聞聲。屋裡人聞聲卻冇有起家迎的意義,直到蘇毓走到門前也冇見誰出來。
她明顯是冇推測,像徐宴那樣芝蘭玉樹的少年郎,竟有個如此醜惡埋汰的妻!
“實在是對不住啊張女人!”蘇毓俄然打斷她。
蘇毓不認得人,不敢冒然開口。心想著敵不動我不動,歸正毓丫是個悶葫蘆。她木著臉,等著彆人先開口問。
張彩月當然也想放下來。徐乘風少說也有小四十斤,她這麼抱懷裡半下午,兩隻胳膊都快廢了。可這堂屋哪有能放孩子的地兒?除非進臥房去。張彩月瞥了一眼臥房,徐宴佳耦倆睡覺的地兒。有鑰匙進徐家的堂屋說得疇昔,臥房她老是不好出來的。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人家。
那白臉女人也在等蘇毓問。
院門前種了一棵龐大的榕樹,寒冬臘月不顯。春秋時候,枝繁葉茂,春夏時節能諱飾半邊院子。榕樹下有口井,徐家平常取水便是從這口井裡來,也算是便宜。
風一吹,屋裡的燭火隨風晃,遠遠看著竟有點群魔亂舞的味道。
見蘇毓入夜才返來,她兩道描得極黑的眉就微抬。隻見女人生得一張頎長的吊臉,頭上帶了大紅的絹花,一張臉抹了粉,塗得極白。一張削薄的嘴血紅,大早晨瞧能嚇人一身盜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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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一個白玉糰子似的男娃娃,蹙著眉頭嫌棄地看著她。
徐家的堂屋門虛掩著,夏季裡天冷,夜裡風寒。蘇毓推開門,迎頭就看正對大門的板凳上坐著小我。
一手抓一隻蛋,照著灶台敲兩下,也不顧燙,剝開就往嘴裡塞……
堂屋裡燃了火油燈。徐家家貧,多餘的錢都用來給徐宴父子買葷腥補身子。凡是環境下,毓丫那摳搜的性子是決計捨不得點火油燈的。這火油燈還是蘇毓穿來,受不了夜裡太黑,翻箱倒櫃從櫃子裡翻出來。
不過幸虧院門到屋正門這段間隔鋪了石頭路,乾清乾淨。傳聞是徐宴幾年前特地找人來鋪的。他讀書人好潔,常日裡要麼長衫,要麼袍子。鋪石頭路,冬春積雪熔化或梅雨季候他走不會臟袍子。這會兒黑燈瞎火的,蘇毓走得快也不怕滑腳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