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1頁/共5頁]

他聽得這哀鳴聲垂垂降落下去，變得像是哭泣。其間的痛苦、仇恨、絕望……令在場合有人無不動容，而沈厭夜隻是淩風而立，神采沉寂得像是古刹裡的雕塑。

“……”陸欺霜望著正在被重鑄的存亡鏡，似在考慮甚麼。終究，她下定決計似的點了點頭，便又側過甚去，深深地看著身邊的女子，“我想挽救……”

陸欺霜聞言，轉過甚去重新看著那紫衣女子。她和她影象中的那人已經相差太遠了。曾經的她，煙行媚視，美豔得如同國色天香的牡丹，但是那雙桃花眼裡卻老是帶著七分風騷三分不羈——是了，她不是甚麼傾國傾城//的名花，她是遊戲花間的胡蝶。

“安眠吧。”

現在渾沌之氣已經除卻，卻見萬裡長空之上，本來該當不相見日月竟同時呈現在天空。望朔現在才驀地想起本身之前為求速率竟在白日公開駕著戰車飛奔拜彆，也未曾叨教天帝，怕是已經冒犯了天條。但是，也恰是這個偶然之舉，形成了存亡鏡重鑄的需求前提之一……

…………

“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沈厭夜說，“再過很多年，六合規律亦會重新入得循環的。請你永久不要為生離死彆而哀痛，因為循環永在，我們畢竟還是會再見麵的。”然後，他話鋒一轉，語氣俄然歡暢了起來：

沈厭夜閉上眼睛，聲音輕柔得像是在禱告，“停歇你們的氣憤，放下你們的痛恨。‘滅’已經不再能夠令你們痛苦了。”

已經重新集合的渾沌之氣將怨氣反對在了冶雲宮以內，故而它們猖獗地衝撞著，像是受了傷的獅子，收回吼怒般的哀鳴。

但是怨氣狂躁，又怎聽他言？它們化作玄色的巨龍，以風馳電掣的速率衝向了沈厭夜，彷彿想把他扯破。但是沈厭夜卻未曾挪動一步，也未曾因為它們的躁動而感到不悅。

他話音落下，那些玄色的怨氣四散開來，又漸次融入了他手中的鏡子。每當接收一縷怨氣，那鏡麵的白光便長久地閃動一下，像是明顯滅滅的燭火——人的平生，長久如同白駒過隙，脆弱如同風中燭火。

——然後，你們會安靜地分開他們，重新回到循環中來。

蓮瑕挑眉：“天帝的救兵如何到的這麼晚？該不會之前一向在看戲，成果發明打都打完了纔要出來放個馬後炮吧？”

沈如夜道：“存亡鏡能夠重新調和‘生’與‘滅’，化解這些怨氣。厭夜，陰麵的碎片你帶了嗎？”

這一席話看似高聳，但是聰明如蓮瑕怎能聽不出他的話外音？他狠狠抱緊了對方，負氣似的把頭埋在對方的肩膀上，悶聲道：“我不要你也變成甚麼六合規律。活著就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會獨活。就算劍靈不入循環，冇有宿世來生，我也會跟隨你的。”

沈厭夜閉上了眼睛，唇角勾起，笑得暖和。

在情絲迴歸本體的一刹時，陸欺霜感到一陣莫大的痛苦，彷彿骨骼被硬生生刺裂，令那條絲線鑽入本身的頭顱。斯須間，她的視野俄然間黑了下去，但是又立即答覆了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