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秉燭談[第1頁/共4頁]

這年代雖未呈現破甲彈，然裹著一層薄皮鋼板的坦克也絕非刀槍不入。它怕高炮、火藥包，乃至連步兵投擲的燃燒瓶都有機遇廢掉一輛輕型坦克，故需調派步兵隨行庇護，製止虧弱的側翼被敵軍進犯，而坦克強大的正麵火力又可為步兵供應保護，二者實乃唇齒相依。

待到厥後，唐邵平又大略說了些步坦協同的入門實際與他聽。唐邵明終究有些明白，為何剛纔他大哥乍一聽“步坦協同無用論”會有那種哭笑不得的反應。

蒲月的夜裡還是有點涼，唐邵平扯不動被子，無法地搖點頭，隻得往他弟弟和緩和的背上靠了靠，腿一彎，順著唐邵明的腰側滑進被窩裡頭。

“嘴硬！”唐邵平不容分辯,翻身上馬一氣嗬成，冇待唐邵明反應過來，已跨到他大腿上壓實了。唐邵明掙紮未果，眼睜睜看著他哥拿小瓶往他肚皮上滴答藥酒，嚇得臉發白。

終究，梅副官靈機一動想出個酬謝的體例，主動提出給這位同袍溫書答疑解惑，也好了償這些天欠下的饅頭債。可惜他一口三腳貓的京電影還是異化不清，又不敢在魏將軍眼皮底下公開方命說故鄉話，絮乾脆叨了半天，隻教唐邵明的舌頭也跟著他打告終。梅副官一看演雜了，不敢再給他添亂，又老誠懇實敲他的打字機去了，從角落裡不時向冒死背書的唐邵明投去憐憫一瞥。

“你說是不，哥？”唐邵明帶著幾分占到先機的對勁，使胳膊肘撐起上身，晃了晃唐邵平的大腿。這腿肉也跟唐邵平的人一樣，硬得像塊石頭。

魏將軍自顧自走到走廊門邊下，停下腳，扭頭對唐邵明道：“出來！”唐邵明不知他要做甚麼，唯諾地跟了出去。

“中尉，有冇有題目。”魏將軍指了指他手中的講義，和顏悅色地問道。

唐邵平回過神。光影暗淡的書房裡頭，冇有奶香也冇有蟬鳴，麵前隻要一個已長得與他普通高大的兄弟。他歎口氣，畢竟冇捨得喚醒睡得正香的唐邵明。

唐邵平冇作聲。

孰料魏將軍把門鎖好，拿眼角瞥了唐邵明一眼，竟扔下一句：“跟我走！”

唐邵平拉過半個枕頭，也挨著他弟弟躺下。這回他不再笑唐邵明懵懂無知，略整思路，從徐進彈幕射擊講起。他常日惜字如金，此番提及本行雖非常精簡，但言必有據，一件件都和著先前的戰例。“德軍於凡爾登戰役即用此法，見效甚佳；法軍於索姆河亦用徐進彈幕助步兵進犯……”

第二日，唐邵平雷打不動地早夙起床，順道把賴著不起的唐邵明拖下地逼他溫書。唐邵明困得哈欠連天，又違背不得，連早餐都吃不安生。待到了軍校，又有虎陌生威的魏將軍盯著，一刻不敢懶惰。

唐邵明眉眼都皺到了一塊，緩口氣，道：“冇事。”

幸虧唐邵平行動夠快，隻兩三分鐘就上完藥，給他蓋好衣裳。緊著又跟晾魚乾似的，把幾近脫力的唐邵明翻了個，前後都摒擋了一回。“行了，睡罷。明夙起來讀書。”唐邵平可貴體貼一回，給他拉上被子。

唐邵明一邊用心默記，一邊儘力回想疇前看過的軍教片，發覺還是唐邵平講的更好些，心下也不由生出些敬意。他偏過甚，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均勻地灑在唐邵平臉上，白日那股鹵莽剽悍的氣場竟也淡了開去。不知怎的，此時的唐邵平倒讓他想起那位時而馴良又時而乖戾的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