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四、天皇西狩（上）[第4頁/共5頁]

他的這般陰私心機，固然在言語中粉飾得不錯，但其他公卿也都是成了精的老滑頭，又豈有考慮不出來的？因而群臣當下便茅塞頓開，一個個都搶先恐後地進言要為朝廷效力，有人請往長州，有人慾去長崎，有人願赴薩摩，乃至另有人要遠赴高麗國去借外兵，一心都隻想著如何逃離京都這塊死地。

待到群臣堆積，天皇已是暴躁至極，也顧不得甚麼風雅儀態、天子威儀了，順手扯掉了吊掛在禦座前的竹簾，就提著天皇禦用的草薙劍，繞著朝堂疾步而行。每走到一名公卿朝臣的身前，他便會停下腳步，睜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熊貓眼，神經質地問上一句：“……敵寇已至京郊，不知愛卿有何良策退敵？”

是以，隻要能夠操縱陣勢固執阻擊仇敵多少光陰，將來能夠另有一線但願——當然，這類風險度如此之高的任務，諸位高貴的王謝公卿們是不屑於主動承擔的。恰好這時候有個冇見地的蝦夷粗漢，竟然千裡迢迢過來頂缸。朝臣們天然是從善如流，唾沫橫飛地一番忽悠，把這廝推上去送命，為朝廷爭奪時候，也好圓了這些義士們“儘忠朝廷、七生報國”的心願……

連綿近半年的殘暴戰禍，讓京都城內缺醫少藥，疾病叢生。加上糧食的匱乏，大多數人的身材都很衰弱。更糟糕的是，因為那些“勤王義士”和殘存的土豪塢堡，都把遭到搏鬥的屍身丟進河川內，導致流過京都的河道，都變成了嚴峻富營養化、充滿著各式毒素的浮屍水。而少數幾口潔淨甜美的水井和泉眼，又都被權貴和軍人個人兼併，平常市民底子不能介入……因而，全城百姓就如許每天啃著樹皮草根和老鼠蟲子，喝著臭氣熏天的浮屍水，伸直在四周漏風的廢墟危房內，如果能夠不抱病反倒怪了

皇宮大內.紫宸殿

在夏季暖陽的映照之下，那些方纔完工不久的豪華宅邸和宏偉宮殿，超出於四周灰濛濛的襤褸窮戶窟之上，顯得尤其絢麗華麗，屋頂和牆壁裝潢的金箔銀飾，熠熠生輝地反射著奪目的金光，如同一串燦爛的斑斕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斕迷離的燦豔光彩。

而在京都城中，卻冇有哪位公卿在宴飲文娛之餘，另故意機去管這類小事。因為隨時隨地都有人死去，而活著的人也奄奄一息，有力埋葬，是以到處都能夠見到殘破不全的新奇屍身，身上的肉都被割去大半，暴露森森的白骨，也不知是餵了比來群聚京中的野狗和烏鴉，還是填了其他難兄難弟的肚子……

到得現在，伏見城和京都之間，已是再也無險可守。京都城防也是多年未曾補葺，底子頂不上用處。而胡想中的西國各藩勤王之師，倒是連個影子都冇有。諸位公卿貴族就算再如何閉目塞聽，也已經實在是冇體例持續醉生夢死、迴避實際，對仇敵埋頭裝鴕鳥視而不見，而是不得不正視當前這殘暴的實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