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翁林[第2頁/共3頁]

江寧瞅了他一眼，又瞅了瞅杯子，這麼一大杯？

就在那少年低頭沮喪地籌辦拜彆時，江寧俄然叫住他：“請等一等，你本日也是買兩升嗎？”

江寧有點不測，站起家將他迎出去，笑道：“玄清言重了，當日沈小哥送來的賀禮，我們還未向三少爺伸謝呢。”

江寧收了錢，抬眼便看到韓致遠咬著羊毫杆子，半靠在櫃檯後，不錯眼地盯著他看，江寧挑眉：“如何了？”

少年停動手裡的行動，苦笑了一聲，道：“眼下這個時候，誰另故意機喝茶？再說，本年的新茶算是毀了，隻要這一包是新茶罷了，剩下的都是去歲的陳茶，不值幾個錢的。”

韓致遠給江寧搖著摺扇，眯眼看了看門外，道：“這幾天人少了。”

他又從懷裡摸出一個粗布小包，翻開來，內裡儘是一枚枚擦得亮光的銅錢，少年仔細心細地來回數了兩遍，這才交給江寧，又小聲道了謝，背起竹簍拜彆了。

他幾近要說不出來話了，神采啞忍，額上青筋微動，看起來像是死力忍耐著拔腿逃脫的打動，卻死死撐著，微微垂著頭，挺直了脊背。

少年翻開一包茶葉給他們看，江寧看著那一捧茶葉，即便是隔了一段間隔，他還是能聞到一股子獨屬於茶葉的暗香散了開來，久久不去，那油紙包內，一顆顆茶芽挺直削尖，大要光滑，大小均勻，就連他這個內行都能看出來這茶確切是上品。

他淺笑道：“還冇有打烊，本日要買多少？”

用茶葉換高粱，這還是他們開店以來頭一回碰到的，江寧有點怔住，一時候竟有些不曉得如何答覆了。

他去糧倉取來兩降低粱，倒入少年伸開的布袋裡，隨口問道：“本日如何來得如許晚？”

彆看江寧他們的存糧未幾，每天最多隻賣二十石，但是每天都有的賣，比起其他庫存告罄，已經半停業狀況的糧鋪，又顯得有很多底氣了。

江寧笑而不答，岔開話題問道：“你家住在那裡？每日到越州城來，要走多少路程？”

少年把袋子口用麻繩纏了又纏，綁得緊緊的，這才謹慎放入竹簍中，內疚一笑，低聲答道：“家中有事擔擱，出門晚了，還覺得買不到了呢。”

江寧本來一向盯著賬冊看，聽到這話，便順手把手裡的涼茶遞疇昔，韓致遠微微低頭喝了一大口，有點遺憾：“冇了。”

江寧微微一笑，兩人又酬酢了幾句，韓致遠坐在櫃檯後看似很當真地記賬，實際上心中早就拉響了警報，他豎起耳朵，一雙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不動聲色來回地掃視著沈玄清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告彆拜彆。

韓致遠一笑，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兩人頓時回聲看去，竟然又是前幾日阿誰揹著竹簍的少年，韓致遠微微眯起眼看著他，江寧俄然想起來，這個少年確切有好幾日未曾來買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