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第1頁/共3頁]

“殿下身在宮中，安知官方痛苦？自古以來，刑不上大夫，禮不下百姓，早已是根深蒂固的思惟，我朝雖律法森嚴，可殿下見過幾個皇親貴族伏法的呢？即便有之，也不過是權力鬥爭的捐軀品罷了。更何況，法隻誅行，並不誅心，這世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遭受不幸，律法豈能一件一件管得清楚？”

李浲似笑非笑地說：“實在我並不感覺你的設法不對，相反，我對複仇非常附和。”

“聽戲的人都愛聽《竇娥冤》，《趙氏孤兒》裡，常常看到趙武提刀怒殺屠岸賈的一幕，台下便一片喝采之聲。讓曾經對彆人施加痛苦的人，也嚐到痛苦加身的滋味，這便是佛家所說的因果報應，從這類意義上來講，國度的律法也是一種複仇，給作歹的人施與科罰，把公允公理還給蒙受不幸的人。”

“是麼，”雨淡淡地說，“姐姐有了身孕，天然是要犒賞的。”

雨如釋重負地點點頭，李浲看了她一眼，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雨寂靜了一會兒，清算了一下狼籍的思路，這才走了出去，迎向聞人詣，喊了一聲：“哥哥，我在這裡。”

雨展開雙眼，將那盞水燈放進了太液池中。

雨昂首看著他：“不是，隻是晌午冇有歇息，方纔又喝了些酒罷了。”

聞人詣點點頭：“那便好，快歸去吧，本日雖說是元宵晚宴，可我眼瞧著，已然成了專為慶賀姐姐有孕的賀宴，你剛纔冇瞧見，皇上和太後不知賞了多少東西給姐姐，怕是得再來一輛馬車才拉的歸去。”

明顯一再警告著本身不要看，可目光硬是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安王，他正與安王妃一起，將承載著他們誇姣慾望的水燈放進太液池中。雨閉上雙眼，半晌以後才緩緩展開——水裡真的住著神靈嗎？你真的能感遭到我的痛苦嗎？為何你不讓我就那樣死去，為何你還讓我以如許的身份重新返來，掉進這無窮的痛苦深淵？如果你能聞聲我的聲音，如果你能明白我的哀傷，如果這統統都是你用雙手假造出的眾生，定下的端方，必定的循環，那麼，請賜給我力量，指引我方向，讓我能將這痛苦兩倍、三倍地還到那些施與我的人身上，我願為此支出任何代價，哪怕是靈魂永墮無儘的暗中。

李浲寂靜著冇有說話，像是在思慮她的話，雨低下頭，輕聲說：“殿下包涵，小女本日喝了些酒，現下胡言亂語，僭越了。”

李浲微微撇了撇嘴角：“我們走著瞧。”他凝睇著雨，忽地問道，“三年前的事……你還記得麼？”

雨淡然隧道：“是麼？”

聞人詣苦笑：“剛纔整殿的人都來恭喜爺爺、爹孃和我，差點抵擋不住，我藉著尋你的由頭溜出來了，這會兒不知爹爹如何了，今晚怕是要醉倒了。”

聞人詣輕拍了一下雨的頭：“你這張利嘴，真是得理不饒人，尋你是首要的，躲酒是趁便，這總行了吧？”

雨笑笑說：“冇有，我不過一小我走了一會兒，哥哥不消擔憂。”

“好了，我們真的得歸去了，一會兒要放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