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圓滿的月（重寫）[第1頁/共4頁]

駝隊不緊不慢地前行，夕照近乎消糜之時，極目之處便再見不到生人蹤跡。直至夜近深沉，半彎皓月攀上穹頂，左愈明方纔批示步隊落腳安息。

等候轟然巨響與漫天煙塵皆儘散去的這段時候煩複而煎熬，在此過程中，很多人站立不穩幾近顛仆，但冇有一小我出聲，仿似統統的人都被麵前氣象所震懾。世人隻是寂靜無言地見證著那被光陰侵襲卻不倒的殘壁與屋舍似幻象般驚現於大漠深處。

左愈明收回遠眺的目光，再度狠狠凝睇戚燁：“你帶路。”

左愈明的步隊在關隘下熱烈的集鎮上停息。策馬騎行的世人利落地翻身上馬，將數匹駿馬送進了集鎮上的一處幽僻園地，又從園地內牽出了數頭高大的駱駝回到城關下。

“哼，江湖中人隻道這奧妙藏於唐門當中，卻不知清風寨的戚公子一早便已得見‘海市蜃樓’真容。但是如此，我就更是不解，因為按常理講，那樓內寶藏早應被戚公子據為己有纔對。”

城牆腳下，左愈明的目光與戚燁訂交。他的眼神亦極低極沉，彷彿暗中藏有殺傷之力。待步隊中人盤點物質結束，世人便全數躍上駱背。

從關隘出行進步一陣，便能看到雪景不複，放眼望去隻要鋪天蓋地的滾滾黃沙，而在這滿目標沙凡間來往的外族商旅亦是絡繹不斷。左愈明數人此時也是做淺顯販子打扮，用布縷遮麵隔絕風沙，並未引得途中旅人的諦視。

“為甚麼？”

“明日此時，大人自會晤到想見的統統。”

“這裡就是海市？”他的手中仍固執刀，刀尖仍指向戚燁的麵門。

“那座樓就是蜃樓？”左愈明揚首掃向頹城中一棟高聳聳起的危樓。

戚燁的瞳孔內反應著左愈明的刀光，端倪無情道：“‘海市蜃樓’，就在這裡，在大人足下。”

“把椅子縛好，你也坐上來吧。”戚燁道。

“左愈明一心躋身宦途，效力東廠多年，但一向不受重用。就像此次東廠圍攻唐門，他卻不得參與，隻被調派去截殺唐門為求救濟而潛出的人。現在有此建功機會，他定然不會放過。在他未達目標前，我們都很安然。”戚燁冷酷道。

羌膚見左愈明又以兵刃相脅，心下立時煩躁難安，但想起戚燁的話，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不做抵擋，被左愈明部下拿住，眼睜睜瞧著世人再次墮入對峙。

“好，就等這一日。”

“帶上她。”

……

羌膚見左愈明全無征象倏然攻來，大驚下竟不由自主從戚燁身邊一躍而起，以迅雷之勢橫擋在戚燁身前，硬生生迎上了左愈明的刀鋒。

“那座樓就是蜃樓。”戚燁保持著穩定的眼神，無懼恐懼。

“好。”羌淺帶著赧意諾諾道。

她內心七上八下，喘氣聲不自發減輕，終究忍不住又道：“戚公子，與這群人在一起，真的不要緊麼？”

“戚公子，籌辦安妥，該起行了。”左愈明乘於駝背上，居高臨下看向戚燁。

而後數日，步隊仍在戚燁的指引下進步，左愈明陰霾的麵孔一成穩定，與戚燁隻在辯明門路時偶有冷談。每當夜幕憩息時，戚燁便會闊彆一乾人等，單獨一人遙看渺遠六合，不發一言，隻在風沙間留一束孤寂的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