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頁/共3頁]
婢子並不與她搭話,喂完了藥,又扶她躺下,便退了出去。
濮陽也冇多少精力去顧其他,用完藥,倦意襲來,她便睡了。
待她再度醒來,天已黑透了,室內隻點了一盞銅燈,昏暗淡暗的,視物也隻勉強罷了。濮陽動體味纜子,身上黏膩膩的,難受的很,再一感受口鼻間都比平常燙,便知她是發熱了。
婢子似是早已推測她會有此問,昂首看了看天氣,便道:“容婢子攙扶前行。”
濮陽瞭然,聽她先前提及的“結廬”,便知此處是位隱士隱居之所。
身上的痛比剛醒來時更難過,濮陽咬著牙,死力地使本身腦海腐敗。
行刺公主是極刑,若無好處引誘毫不會有人肯做這事。她欲往彆業,除身邊近侍與陛下,並無彆人曉得,能在去往彆業的路上設下埋伏,她身邊必有人泄漏風聲,那人會是誰?又是何人,欲取她性命?
先是失血過量,又是兩日昏倒,粒米未進,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更遑論濮陽女子,身材荏弱。她迷含混糊地躺著,認識恍惚不清,隻感覺身材燙得很,便如被人置於火爐當中烘烤,口中乾澀極了,她想喚人來,卻如何也發不出聲,就像有甚麼物事堵了她的喉嚨。
是他。婢子對她家郎君推許備至,然濮陽在此處養傷多日,這位郎君卻始終未曾露麵。縱使隻在他家做客,不劈麵拜見仆人家已是失禮,更何況,她受人拯救之恩。濮陽想了想,便道:“前幾日不能行走,不好滋擾,眼下我可行走,不知尊主在那邊,我欲拜見,劈麵稱謝。”
聽聞身上傷口無礙,濮陽稍放心了些,她開口,氣味不穩,聲音亦沙啞微小:“不知府上何人?是誰救的我?”
“郎君就在林中。”婢子說道。
濮陽微微轉頭,便見入門來的是一名女子,約莫十五六的模樣。也許是醒來了,傷口也似復甦了普通,愈發痛起來,濮陽強自忍耐,將目光落在那入門來的女子身上。
那婢子口道:“小娘子已醒來了?”
“這藥是何人主張?”這幾日都無報酬她診脈,可服用的藥卻如此貼合傷勢,就是宮中的太醫,也一定有這等醫術。濮陽走了兩步,不由獵奇發問。
在室中無所覺,出了門,便知這確切是在山中,兩旁巍巍峭壁,四周綠樹成蔭,不時有飛鳥過境,傳來幽鳴,端的是平靜落拓。
婢子回道:“是我家郎君為小娘子診斷,郎君醫術高超,小娘子儘可放心。”
濮陽仍昏沉著,精力不濟,她死力地控住心神,使本身保持著復甦,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婢子。眼下處境不明,她並未冒然開口。
這一番話中並冇有甚麼馬腳,隻是眼下仍不知此人是甚麼身份,濮陽未敢多言,隻出聲道:“謝過郎君。”
“不知尊主何人?”
婢子似懂些醫術,她俯身看了看濮陽的氣色,麵上微帶了一抹笑意道:“小娘子能醒來便無大憂了,多加涵養便可病癒。”
世人總有曲解覺得隱居之人多微寒,實則,世家大族當中也有隱於山林的高士,或用心悟道,或喜不拘安閒,這類隱士,總有善於世人之才,亦總能傳作申明來,待名聲大盛,便為天子征辟,入朝為官。前朝時便有一世家子嫌官小,乾脆辭了去隱居,十來年後名聲越來越大,讓彼時的天子辟為高官,此事亦成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