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第1頁/共4頁]
“現在公主府的寢殿當中,你可派人去取。”
“七娘。”衛秀說道,“內裡那些羽林軍……”
晉王默不出聲地盯著她,很怕她又有甚麼伎倆,不敢屏退四下。
“那你呢?”晉王又問。
衛秀環顧四周,表示那些披甲執矛的甲士,笑道:“晉王殿下這就要與我談了?”
晉王依言上前。
衛秀鬆了口氣,顯出溫和的神采,道:“你快去吧,遲則生變。”
聽起來倒是共贏的好局麵。
衛秀與晉王一番比武,先抑後揚,直扼晉王之命脈,打亂的不止晉王的方寸,另有殿中羽林的心神。
濮陽道:“我來。”
晉王這才重視到,殿中羽林的神采已不是那麼果斷平靜。聽衛秀說罷,他們更是眼神閃躲,不敢與晉王對視。
濮陽皺了下眉:“誰知他要說甚麼,總不會是甚麼實話。”
“前者可行,後者……”衛秀頓了頓,略有遊移,晉王嚴峻地握緊了拳,衛秀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不可。”
衛秀也隻是一個女子,她比凡人見過更多殘暴血腥,也是以更堅固,更臨危不懼,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文弱的女子。
濮陽走疇昔,將他睜著的雙眼合上,到了這份兒上,她並不為晉王的死而哀慼,卻不免為同室操戈而哀思。
晉王倒地,他睜著眼,充滿了痛恨,他看向濮陽的方向,像有滿腹未儘之語。
“方纔晉王殿下說了要誠篤相告,可現在看來,殿下彷彿冇有一句實話。”衛秀說道。
衛秀轉頭,看向她身邊的濮陽,濮陽很嚴峻,但她忍著冇有出聲,她怕打亂了衛秀的布屬,又怕這是真的,衛秀籌算用本身來換她能安然走出這座皇宮。
衛秀一笑:“這個輕易一些,殿下附耳過來。”
“你要甚麼?”晉王口氣冷硬地發問。
衛秀隻好歎了口氣,無法道:“一點點,皮肉傷,連血都冇有排泄來,冇事的。”這已是很好的成果了,隻她一人,受了一點傷,而殿下安然無恙。
晉王聽出她言下之意,終究暴露一個至心的笑容:“不想衛郎如此明白。”若隻如此,彷彿不難。先帝不也留下了汝南王?
衛秀冇有說可,也冇有說不成,隻問:“以何為憑?”
衛秀緩緩道:“晉王殿下不怕亂軍心,我自也不必多操這個心。”
衛秀嚴厲起來,話語也慎重很多:“我經太師,以手劄與玄甲軍來往,以私語為令,以親筆為號。要退兵,必須我親筆寫下私語方可。”
她本日著青袍,色彩深,胸口處破了一道口兒,也看不出來甚麼。
衛秀目光低垂,隻她唇畔的笑意,還是溫雅,乃至有些看破以後的豁然。
濮陽執意脫出衛秀的手,想要看一看,衛秀又一次攔住她。到了這一步,還不知她受傷,便是濮陽過分癡鈍了。
衛秀又有了信心。她看著濮陽的目光是溫和的,對著晉王,就不是這般輕易拿捏的模樣了。
衛秀握緊了劍柄,晉王的血留在劍上,此時,順著魚腸劍的紋路下淌,一滴一滴地滴落。
晉王沉不住氣,率先開口:“事已至此,要若那邊理,想必衛郎已是胸有成竹,不如說來聽聽。”他畢竟是顧忌衛秀的,又緩慢地添上一句,“到了這個時候,我勸你還是誠篤相告的好。我就算要敗,也是二日以後,而你們,是生是死,隻在我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