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春水[第1頁/共4頁]

元燈大師俗名謝縹，是謝煥的叔父。她固然不曉得慧遠說的“另一個弟子”是誰，卻也不想遂了他的心願，膠葛細問下去。她抬了抬手，春水劍尖直指慧遠眉心。

雙手合十，她略略彎了哈腰，“小徒弟。”

十二瓣蓮花蒲團上盤坐著的和尚緩緩展開了眼睛，向來人望去。

檀一畢竟年紀尚小，有些驚駭，也顧不得腳下濕滑，一起加快腳步向深處的禪房亮光而去。就像一隻小小的飛蛾。

那纔到她腰腹高的小和尚神情倨傲，挑了挑眉，“佛經抄完了冇？抄完了就從速給慧遠徒弟送疇昔。拖拖遝拉的，整日不做活，抄個東西都如許磨蹭...”

葉辭垂眉笑了，語氣安然，“你叔父真是個妙人，可惜出了家。他把春水傳給你防身，教我的，是彆的。”

她右手握著串青玉念珠，左手攬著一小摞硃紅色封麵，形狀窄長的佛經。明顯滅滅的，隻讓人感覺眉眼清致，頗帶些稚嫩的媚色。

“乾嗎？！”葉辭瞪眼睛。

本來元燈大師的“另一個弟子”是他。

“你這小我，我固然算不上體味，但必定不是不給本身留退路的人――算了，你就當我是在賭吧。賭我的同門師姐未曾忝列門牆。”

謝煥每天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一樣的太陽，然後梳洗，打坐，謄寫佛經，又枕著一樣的月色淺淺入眠，若不是桌案上不竭增高的“服從”，和偶爾來擾她說話的葉辭，她乃至要思疑本身跌入了一個無窮循環永無儘頭的夢境。

“冇有。”葉辭忍不住翻翻白眼。

謝煥冇法，隻好向他伸謝。

謝煥沉默下來，衝葉辭攤開手掌，五指閒逛。

葉辭抬手衝著月色細心看了半晌，這佩石無甚出奇，泛著深青色，灑綴點點金光，隻是在底端用隸書篆刻了一個小小的“喬”字。葉辭神采大變，“你的意義是說――未生閣？！”

鬆鬱寺裡的日子同暮鼓晨鐘一樣，循規蹈矩，雷打不動，單調古板，又無時無刻不在流露著端穆與寂靜。

這一日天氣垂垂向晚，謝煥嗅著佛香，俄然聞聲門板上傳來啪啪的叩門聲。

謝煥推開外室那扇半掩的禪門，麵前的氣象與她之前的遐想正相差異。

吱嘎――

“你有甚麼籌算？”二人順著山路就著夜色下山，葉辭順嘴問了一句。

葉辭抽抽嘴角，“好一個莫須有。”

春水不沾血，謝煥環顧四周，除了滿屋子的血腥氣，再無非常。

慧遠嘶啞粗糲地低笑了兩聲，“我佛觀得日月，想來，風月亦可。”

“宛平以東三百裡，此地名叫大莫城，長鬚街，阿有巷。”

小和尚撇撇嘴梭了她一眼，“讓你送便送，這是聞持師兄交代我的。”

葉辭不發一言悄悄地看著她行動，眼神裡閃過一絲讚美。

謝煥神采安靜，隨便又彈了彈劍身，“看夠了就下來。”

她走疇昔開門一看，本來是聞持師兄的擁躉之一。

“再來一瓶。”

謝煥怔愣了一會兒，俄然想起一事，轉頭補問了一句，“元燈大師......我叔父有冇有傳給你甚麼妙宗，能把我這頭髮變黑的？我現在這個模樣，也太顯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