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金陵少年[第2頁/共3頁]

淩老婦人一意籌辦，也不管甚麼守孝三年的端方，不過三個月便用一頂花轎將那女子抬入了府中。淩真原配夫人數年未曾生養，婆婆便未曾與她好神采看，現在丈夫納妾，理虧在前，也就不敢禁止。

當年成祖即位，因恐金陵舊臣不肯低頭就範，加上不慣南邊氣候，乾脆將都城遷到了天京，隻將金陵作為舊都。現在乃是天興十三年，惠帝在位，離太祖初創大明江山已有千年之久。金陵城雖已不複都城之尊，但扼守靈江水道關鍵，氣候豐潤，還是是明朝僅次於天京的城邑，且上承太祖，與天京普通，亦有六部之製，隻是論起權益卻要大大不如了。

文帝於太祖在時溫文爾雅，等太祖駕崩，初繼皇位，便有些鋒芒畢露。太祖生前曾分封子嗣於各地為藩王，文帝覺得這等藩王製式實是大明之弊，便服從幾個墨客之見，動手廢藩，隻是手腕頗狠惡了些，前後逼死了幾個叔叔。所謂兔死狐悲，太祖皇四子目睹親兄如此了局，如何肯重蹈覆轍？就在所居番地天都城中扯旗造反。

淩衝與王朝一起策馬出城，直奔楚山而去。王朝稍稍掉隊，望著淩衝一張小臉暴露鎮靜之色，悄悄感喟：“老爺大少為人剛正，不識人間狡猾，這位二少爺未經變亂，那裡曉得方纔那二人實是彆人遣來的細作，隻為查探淩府動靜。我王朝深受淩家大恩，又豈能不為之赴湯蹈火？罷了！不管如何也不能令那二人得逞，毀了淩家這偌大基業！”

兩個仆人將大門關好，望著塵影飛沙，一人呸了一聲，罵道：“媽的，狗主子，竟敢拿老子作耍！”另一人喝道：“開口！你忘了我們的任務了嗎！”那人神采一變，低聲道：“大哥，我們哥倆放著好好的大爺不做，偏來這淩府當個下人，莫非你不感覺憋屈？”

若在普通橋段看來，這位淩真少爺要麼子承父業，支撐起偌大師業，要麼便是紈絝後輩，敗儘產業，做個流落江湖的遊勇，隻是這位淩少爺委實令人跌破眼鏡，自小也無甚麼從商的資質手腕，隻是一點，讀書極好。不過十歲便中了秀才落第，以後一起披荊斬棘，鄉試、會試、殿試，最後被禦筆欽點為新科榜眼，隻在狀元之下。

這一年淩真三十歲，淩老爺便放手人寰，一家哀慟以後，將喪事摒擋結束。淩老婦人舊話重提，隻是低頭抹淚，說道你這不孝的子孫，不肯聽我之言納妾，乃至你爹連走都冇見到孫子一眼，虧你還是個滿腹經綸的讀書之人等等。這一下淩真慌了神，淩母趁熱打鐵，托人物色貌美賢淑的良家女子，還真就找到一名年方十八的才子。

隻是淩大人也有不順意之事，他年青之時奉父命娶了一名縣官家的蜜斯，隻是那位蜜斯過門以後連續三載，肚子連個動靜也冇有，這可急壞了老兩口，淩老婦人便數次提出要為兒子納一房妾氏為淩家傳宗接代，隻是淩真對老婆另有幾分摯愛之意，執意不肯。任淩老婦人何種手腕都用上，也冇法竄改兒子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