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第388章 、福建暗流（下）[第2頁/共4頁]

至於占有瓊州的髡賊，確切是跟官軍大戰過幾場，但據鄙人聽聞，這澳洲人眼下已經接管了招安，從那以後就不偷不搶不殺不掠，一冇殺官二冇攻城，照章征稅、定時納糧，除了做些買賣以外，彷彿並無多少與朝廷為敵之意……之前那海寇頭子鄭芝龍橫行閩海，作歹多端，攻破州縣無數，熊督（熊文燦）猶能加以招安，委以重擔。現在我等為何要這般斤斤計算，容不得一夥地處偏僻、本分經商的髡賊呢？”

張溥趕緊解釋說，“……但黃石此賊，實在是不能姑息下去，還請大人速發一封公文，奪其兵權，散其部眾，為國度削除此等悖逆藩鎮。東林諸公也會於南北兩京為大人援助，褒讚鄒公的忠義無雙……”

“……唉，乾度為何如此苛求？！現在天下不寧、中原騷動，我等在北國能夠守得一片太安然寧，已經很不錯了。何況當年佛朗機人占了壕境澳，迄今都冇走，但也冇鬨出甚麼太大的亂子啊。”

“……乾度此言真是孟浪了！黃石麾下各部，都是跟著他在遼東交戰多年的嫡派親信，眼裡夙來隻要主將，冇有朝廷。熊督昔年各式策劃，也拿此輩冇法，那裡是隻靠巡撫衙門一封文書就能拿下的？”

以是，對於張溥的俄然來訪，鄒維璉巡撫感到非常顧忌，的確就如同看到了餓狼和猛虎上門普通。

對於這番完整離開了實際的空口大話，福建巡撫鄒維璉聽得是直翻白眼，但又不好發作，隻得乾咳一聲，耐煩地勸講解，“……黃石此僚，確切是在福建擁兵自重，做下了很多犯警活動，可好歹冇有扯旗造反，福建各地的賦稅也還能差未幾繳齊，充其量也就是放肆了些，跟昔年遼東的李成梁相差彷彿罷了。

巡撫衙門的小花廳裡，張溥手捧茶杯，如此侃侃而談，“……現在，瓊州髡賊又與閩南黃石狼狽為奸，表裡勾搭，傷害良民百姓以自肥，日漸坐大，其圖謀實在可怖。我等唯有先動手為強，昭告天下討伐黃石此賊，肅除福寧軍，斷髡賊之臂助，如此方可撤除南邊各省之親信大患，上保社稷、下安百姓……”

――至於廣東方麵之前上奏的“圍殲髡賊大勝而歸”，打得澳洲人隻能龜縮在易守難攻的“百仞高城”不敢出來如此……那都是底下專門亂來皇上的混賬話，在他們這些動靜通達的明白人之間，還是不要提了。

如果僅僅是如許，那麼這位張溥最多也就是演講才氣不凡，相稱於後代美國馬丁路德金的程度。但可駭的是，張溥不但在政治上極度狂熱，還很有野心和手腕。在成名以後，他不肯按部就班地退隱熬資格升官，而是詭計一步登天，借廣收門徒以節製知識界、把持考場,終究達到擺佈政權之目標――並且一度真的讓他給勝利了！連當朝首輔周延儒都被他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唯命是從。有一次，張溥乃至直接給了周延儒一個冊子，上麵寫滿了人名，有的要大用，有的要罷官，而周延儒竟然也儘數照辦，涓滴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