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四章 聖意難測[第3頁/共3頁]

唉，真馳念在安南的日子啊……

“如何？”張輔悚然道：“莫非皇上思疑……”

永樂初年那場儲位之爭，張輔和絕大多數武將一樣，天然都站在昔日袍澤朱高煦一方，隻是他當時還年青，有淇國公邱福、駙馬都尉王寧這些前輩在，還輪不著他個後輩來發言。並且以他沉默謹慎的脾氣，也不會在這類事情上出風頭。加上隨後他便三征交趾，把十年時候都耗在安南，卻也避開了朝中的明爭暗鬥。時至本日，他這個大明第一甲士，天子最信賴的英國公，竟始終未曾表示過對哪位皇子的明白支撐，這不得不說是個古蹟。

“是，陛下。”張輔點點頭，輕聲應道。

世人非常戀慕張輔本日的榮寵風景，隻要張輔本身曉得，這份風景背後的凶惡。他已經站在人臣的頂點，再不能更進一步，反而輕易招來誹謗之言。固然天子對他的信賴無與倫比，但誰曉得這位喜怒無常、深不成測的君王，下一刻會是甚麼表情？

香爐以後便是禦座，禦座現在卻空空如也。身明黃圓領窄袖便袍，頭戴烏紗翼善冠的永樂天子，正在殿中煩躁的負手踱著步，那張本就烏黑的麵膛，現在更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明顯天子的表情糟糕到了頂點。

隻要不是朝參，張輔在禦前都是有坐位的，固然天子也會給一些七老八十的老臣設坐，但張輔本年才四十歲，又不像太子那樣腿有殘疾，卻仍然被天子賜坐，這也是朱棣給他的殊榮。

“你故意了，待會兒漢王到了，把他一併宣出去，說不定就能幫上忙。”朱棣道：“朕也把太子叫過來了，待會兒你幫朕看看，他到底是個甚麼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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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伴駕以來他每日裡戰戰兢兢，唯恐有一句話說錯，常常回到家裡便累得動都不想動，的確比在安南帶兵兵戈還要辛苦。當然這話也隻能在內心想想，若讓旁人聽到了，隻會覺著他矯情。

“唉，”見了張輔，朱棣的表情才稍好些，不過眉頭仍然舒展道：“快坐吧。”

但哪怕他不公開支撐漢王，隻要和漢王像現在如許過從甚密，那落在朝野百官的眼中，就是他和漢王交好，他英國公是漢王的人！但讓他和漢王劃清邊界、不相來往，他又實在冇法忘恩負義。這位在疆場上批示若定，定奪勇敢的元帥，現在擺佈難堪起來。他感受在都城的日子難捱，多數也是因為這個啟事。

此次漢王遇刺，張輔乍一聽天然氣憤不已，但很快就產生了滿腹的疑問，但他很快就墮入衝突中，待會兒麵聖時，到底要不要將本身的疑問講給天子？但那樣就太對不起漢王了，可如果本身一味罔顧究竟替漢王說話，豈不是孤負了皇上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