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文淵真君子[第1頁/共3頁]
“但是朝廷的法律之下,各省又有土端方。比如我們浙江,因為浙東產鹽、浙西不產鹽,但兩浙都轉運鹽使司為了保持暴利,不準浙東的鹽銷往浙西。”周新緩緩道:“但販子趨利,他們費儘辛苦,纔拿到了鹽引,天然不甘心隻在浙東發賣,便經常有越界運銷產生。對此,府縣裡向來睜一眼閉一眼,但鹽司衙門卻儘力抓捕越界的鹽商,扭送按察使司,要求按販售私鹽論處。”
簽押房裡,周新看著王賢,見他實在還是個少年,樣貌清秀,雙目吵嘴清楚,亮得瘮人,一看就是很聰明的小夥子。
“是。”魏知縣忙點頭道:“在臬司衙門一次,三堂會審一次,另有就是此次。”
而魏知縣能一向掛著,就更加驚人了。
“哈哈哈哈……”周新夙來不吃馬屁,卻還是被拍得大笑起來:“看來我白擔憂了,就憑這手馬屁工夫,你也能在宦海遊刃不足。”
富陽間隔杭州城幾十裡,乃至比錢塘縣的一些州裡還近,但魏源在縣裡鬨成如許,府裡、省裡卻一點反應冇有。明顯是上官們不想惹上費事,一齊裝聾作啞。
“我們是第三次見麵了。”好半天,周新終究開了口。
“你是個剛正的人,敢說話,不怕獲咎人,這是難能寶貴的。可真如果獲咎人多了,你這頂烏紗還能戴多久?能對於一個七品知縣的人太多了!”周新語重心長道:“像此次的事,你完整能夠等一等,比及來歲編訂黃冊時嚴加把關,實在結果也是一樣的,還不會鬨出這麼大動靜。歸根結底,你還是氣太盛,不想報隔年仇。年青人氣盛是功德,氣盛纔有銳氣,可氣太盛,畢竟會傷到本身的。”
因為在大明宦海上,‘賦稅黃冊’是公認‘三大碰不得’之一,僅次於‘建文行跡’和‘儲君之爭’。後兩個自不消說,至於‘賦役黃冊’,實在大師心知肚明,現在的題目,比當年‘郭桓案’另有過之無不及,不管你持何種態度,隻要沾上了就很費事。
“那就多謝你佳譽了。”周新斂住笑容道:“本官能見見王賢麼?”
“啊……”司馬求失聲驚道:“不會吧!”對他這類草根師爺來講,按察使那是遙不成及的存在,不由各種戀慕妒忌恨。
“你臨時聽之。”周新極力和顏悅色,實際上還是一臉冷寒道:“現在有一樁官司,讓本官委實難決。你曉得,本朝自行開中法以來,答應販子運糧到北邊,再回到鹽課司調換鹽引,然後便可自在發賣食鹽。”
“部屬從不說願意之言。”魏知縣正色道。
“誇完了你,我還要說你。”周新話鋒一轉,不包涵麵道:“你行事過分孟浪了!”
“中丞這是金玉良言,部屬豈能不識好歹?”魏知縣忙道。
“嗬嗬……”周新終究忍不住笑道:“文淵,你這副‘黃山迎客鬆’,新奇的很。”本來魏知縣一向將那副畫,掛在簽押房的中堂上,周新一出去就看到了,冇體例,王賢那筆字,實在太……驚人了。
簽押房門外,一頭站著周臬台的兩個伴當,一頭站著王賢和司馬求,周臬台和魏知縣屏推擺佈,在房內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