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不服[第1頁/共3頁]

“下官聽梆子響過，卻未見官吏排衙，故來叨教……”

堂下幾人暗叫倒黴，早知如許，和大夥兒一樣在家睡覺多好。但見二老爺生機，誰還敢觸他的黴頭？都從速領命去叫人了。

“我們夙起慣了，”幾人陪著笑道：“何況大人頭一天點卯，不敢早退。”

王賢這才神采稍緩，目光環顧世人道：“諸位是不是覺著本官過於峻厲了？”

但他們談的不是如何驅逐王賢，而是如何給他點色彩瞧瞧……對此王賢一點不料外，因為他就是吏員出身。他曉得，胥吏土生土長，世代占有處所衙門，早就成了一窩地頭蛇。而那些被朝廷派來的官員，清一色都是外村夫，乾滿任期就又分開了……是以吏員將本身視為衙門真正的仆人，而將官員視為衙門的過客。

好半天，世人終究憋不住了，都望向鄭司刑……浦江縣六房司吏中，竟有五個姓鄭的。鄭司刑隻好小聲道：“不知二老爺喚我們來，有何訓示？”

他們用心想讓王賢出個醜，以消心中的戀慕妒忌恨……

“哦，想起來了……”米知縣看看外頭天氣還早，冇有起家的意義，嘟囔道：“甚麼事？”

一個姓黃的班頭結舌道：“回二老爺，我等不，不會寫字……”

“好不錯。”王賢點點頭道：“那為甚麼他們就敢呢？”

“……”王賢完整無語，明天米知縣一向在吹噓自個是有為而治，本來這個‘有為’之針對他自個。至於如何治，就交給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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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忽冷忽熱、喜怒無常的勁兒，弄得鄭司刑渾身難受，隻感受有勁兒冇地兒使。隻好狐假虎威的小聲道：“這都是在大老爺部下養成的弊端，二老爺就是要整治，也不好這麼急吧？”

“賢人說，不教而誅，則刑繁而邪不堪；教而不誅，則奸民不懲。”但王賢接下來的話，讓他們目瞪口呆：“本官明天冇跟你們商定懲辦辦法，以是明天打了你們的屁股，就算不教而誅。子曰，知錯能改良莫大焉，我必必要檢驗，現在就給你們補上這一課……”頓一下，他沉聲道：“諸位明天不消乾彆的了。每小我，將《大明律》的《吏律》抄五十遍。抄完了能夠回家，抄不完，明天再來五十遍！”

“不該你操的心，不消操。”王賢的腔調又安穩下來道：“不就是一縣刑名麼？一天能有多少事兒？本官來措置就是。”

“不礙事的。”王賢的目光從書籍收回，笑道：“為官作吏要‘清、慎、勤’，“勤”的起碼要求，便是定時上班放工。”說著又聲音漸冷道：“連這都做不到，還辦甚麼公！”

“二老爺開恩……”黃班頭幾個趕快叩首如搗蒜道：“我們這把年紀了，哪有臉上蒙學。”

初來乍到，不能不謹慎，王賢對峙將米知縣搖醒。好半天，老知縣才展開惺忪睡眼，打量著王賢道：“你是誰？”

按規製，官吏都要住在衙門裡的，以是大部分人還是能夠定時趕來，當然多數衣冠不整，睡眼惺忪，可見不風俗夙起之說非是虛言。

“不敢……”鄭司刑忙拋清道：“是小人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