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當時不是錯，好花月，合受天公妒(3)[第1頁/共4頁]

雲歌淡淡一笑，隨他去了，本身低頭吃了兩口五色雜飯，卻食不知味，隻得放下了筷子。

雲歌臉上有迷茫的淺笑，幽幽地說：“鉤吻，會讓人呼吸困難，然後心臟漸漸地停止跳動，你能設想人的心一點一點地停止跳動嗎？人會很痛、很痛，‘痛不欲生’就是描述這類痛苦。陵哥哥卻忍耐過無數次。我要看著孟玨漸漸地、痛苦地死去，他是自作孽，不成活，我是從犯，也該自懲。你曉得嗎？我貼在陵哥哥胸口親耳聽到他的心跳一點點，一點點……”她眼中有淚珠滾來滾去，她猛地深吸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一小截鉤吻，放進了湯裡，然後提起了瓦罐，“你歸去清算包裹，我一會兒就去找你。”

孟玨笑起來，坐到案前，先對她作了一揖伸謝。

雲歌打斷了他，抽脫手，低著頭說：“好了，我曉得了。你去換衣服吧！我很快就來，等你換好衣服，我們就用飯。”

換好衣服，擦了把臉，坐到案前靜等。

第三道菜，荼燉小羊肉，乳紅色的湯上，星星點點粉紅的荼，煞是標緻。看到荼，會很輕易猜到夏季，不過荼花固然開在夏季，倒是夏季最後的一朵花，它謝時，春季就已經要來了。不曉得為甚麼，羊肉一入口，先前的滿口濃香一下就變了味道，竟是難言的辛辣，孟玨臉上的笑僵了一僵，不動聲色地將羊肉嚥下，去夾最後一盤菜。

鱖魚的味道很鮮美，再配以桃花的香氣，更是味足香濃。恰如兩人恰好的時候，月夜中，他揹她去看瀑布；月光虹前，他第一次對她敞開了心扉；山頂上，他挽住她的發，許下了此生此世的誓詞，當時的她和他應當都是濃香中欲醉的人。

她的眉眼中似是盈盈的笑意，起先過分高興，冇有細心看，現在纔看清楚，那笑容下深藏的恨。

她把食盒翻開，笑著說：“孟公子請坐，鄙人要上菜了。”

初相逢的感受大抵就是如此，統統都如有若無，淡香中卻自有一番濃烈。孟玨想到乞丐打扮的男孩，綠裙曳地的少女，昔日的玩皮古怪、明眸笑語、蹙眉橫眉、飛揚明麗都從麵前掠過，不由淡淡地笑開。

孟玨要鼓一鼓勇氣，纔敢去夾菜，剛入口，下認識的行動就是想當即吐掉，可他仍然淺笑著，如同咀嚼著最甘美的好菜，將菜細細咀嚼後吞了出來，不但吞了，他還又夾了一口菜，又經曆著一輪痛苦，胃裡翻江倒海，苦不堪言。心，也在苦不堪言中漸漸地沉了下去。雲歌用了天下最苦的幾味藥草熬煮蝦肉和豬肉，如果是恨，那麼必然是堆積了天下最苦的恨。

守在門口的於安見狀，走到她身邊小聲說：“女人，孟玨的武功不如我，我去一劍給他個了斷便能夠了，你何必如此自苦……”

雲歌煞白著臉，搖搖擺晃地站起來，如同失魂的人普通，坐在了他的身邊。

雲歌抿著唇，似笑似嗔，“你若不肯吃拉倒！”說完，就要起家走人，孟玨忙去拽她，“不，不，我肯吃！我肯吃！我肯吃……”連續說了三遍還不敷，還想持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