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雪之夜(上)[第1頁/共5頁]
為此,陸岑對老爹積有幾分怨氣,但畢竟兒子硬不過老子,厥後母切身患沉痾,陸岑小兩口雖悉心照顧,可誰料某日竟忽然離世。陸岑痛定思痛爹孃之恩,現在他爹又因病返來,因而對父親的不滿也就蕩然無存了。
要說獨一特彆之處,那就是陸老爺歸隱時帶回兩個年青人,此二長的清臒,隻是個子一高一矮,常日裡言語甚少,是故世人對此不慎體味。但畢竟陸本佑纔是陸家仆人,他夷易近人,所遇之時皆說談笑笑、噓寒問暖,在世人的眼裡,這位曾經的大官絕無格格不入之感。
一個五旬擺佈的婦人擦擦那快灰舊的圍裙,條條褶子下堆滿笑容,她碎步上前,手作擋風狀卻大聲道:“啊呀,大雪驟停,是好征象啊,這娃兒將來必是個不普通的人啊,陸老爺你有福啦”。
山野之上,枯藤老樹、疾風乾枝,空中浮層的沙土嗖嗖飛起,方纔著地便再次竄改了方向。溝壑當中,枯黃各處、荒草連連,隨風飄搖起起落落,
“天哪,這是甚麼……鬼……??”
不知何時陸老爺已回到他的屋裡,拿出筆墨紙硯,如此思來想去:要給孫子起名了。
裡屋俄然傳來了一陣尖叫聲,這可把陸岑嚇一跳,他倉猝跑歸去,卻被一個婦人擋在了外邊。現在,裡屋男人們是進不去的,固然他是孩子的爹。
中間的那小戶人家同處山下,房屋卻簡易而成,獨門小院更像是個烘托,雖略顯難堪,倒也多了一份人氣。若這大戶人家向山腰裡的村民高喊幾聲,估計能聞聲的隻要中間那家小戶的迴應。
這位昔日的朝廷命官便過起了山野農夫般的故鄉餬口,與兒子陸岑和兒媳陸文氏一起餬口,陸文氏本來是揚州府人,常日裡誠懇本分、待人暖和,且她的叔父是陸本佑在刑部時的同僚,當時恰是陸文氏的叔父牽線纔有的這段姻緣,有了這層乾係,陸岑家人相處的甚是和諧。
農家婦人最是閒話多,芝麻大小的事也能說的天花亂墜,自古如此,各地亦如此,而眼下正逢陸岑家的喪事,故世人所言皆是陸文氏腹中之孩兒。
陸岑現在正坐立不安,他雙手後背,來回踱步,這裡看看,那邊望望,也幫不上甚麼忙,任何人高喊一句他都豎起耳朵聽著,但不是要熱水就是拿木盆兒的……
天空月光正明,地上零散殘雪,現在,村中大部村民都已入眠,四週一片沉寂。陸小二哼著小曲,雙手插於袖中,謹慎翼翼的朝小孀婦家走去。
當小孀婦再次昂首之時,那柄沾著陸小二鮮血的長劍已冷冷的落在了她的胸前,順勢望去,隻見一道寒光閃過,突覺麵前一黑,她便去“見”陸小二了……
念及兒子一片孝心,他也就欣然住下。
“彆動,如勇敢大呼一聲……”,陸小二還冇反應過來是如何回事,卻見一把倒映著月光的長劍從他身後伸了過來,跟著身材漸漸轉動,現在劍頭已頂在他的喉嚨之上。
這戶高牆大院人家的仆人名叫陸本佑,這陸老爺可不是普通的山野農夫,他曾是大明朝正德年間刑部的一個五品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