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第1頁/共3頁]

韓楫一起上都在糾結，是不是把高拱的話傳達於張居正。傳達了，恐張居正思疑他捲入此中；不傳達，又覺對不起高拱。不料張居正看完疏稿，竟說出如許一番話來，頓覺豁然，遂把高拱的話，原本來本稟報於張居正。

姚曠帶韓楫到間壁去了。張居正坐在書案，提筆寫成一帖，親身密封好，待姚曠返來，叮嚀道：“你連夜回京，交徐爵即轉呈馮保！”

日頭已西沉，幾縷落日被宮牆擋住，東側已然一片陰涼。張居正走出居室，在神道西側安步。遠瞭望去，忽見幾小我在大宮門下了馬，正向這邊走來。錦衣校尉警戒地諦視著來人，待垂垂走近，瞥見有錦衣侍衛，方知是朝廷所差，正欲稟報，張居正已回身回到居室。斯須，就聽門外道：“稟張閣老，下吏韓楫，受命來呈報公文。”

子孫為祭陵，在天壽山下建有禦道、陽宅。欞星門西北側，就有一座行宮，是祭陵時的安息之處。張居正一行就住在這裡。他分開都城四天了，出行前，寺人顧命、馮保接掌司禮監皆已公之於眾，朝野大嘩！到處是質疑甚或鄙夷的目光，令張居正頗不自安。到此營視陵寢，正可避嫌，委實是件求之不得的功德。又值盛暑季候，天壽山比城裡風涼很多，張居正更加感到舒暢。隻是未能躬逢即位大典，略感遺憾。

韓楫鬆了一口氣，起家道：“張閣老，下吏這就歸去覆命。”

張居正暗自讚歎：“喔呀，玄翁想的真精密啊！道道設防，隻恐寺人乾政。如此一來，馮保即便顧命身份還在，也是空的！政務悉由內閣措置，他無插手餘地矣！”沉吟半晌，他俄然一怕書案，“好！伯通，此本甚好！通覽之，可謂堂堂之陣，正正之旗立即擺出!”

1、祖宗舊規，禦門聽政。凡各衙門奏事，俱是玉音親答，以見政令出自主上，臣下不敢預也。隆慶初，閣臣擬令代答，乃至人生玩愒，甚非事體。昨皇上於勸進時，荷蒙諭答，天語寂靜，玉音清澈，諸臣無不忭仰。當日即傳遍都城小民，亦無不歡騰，其所乾係可知也。若臨時不一親答，臣下必覺得上不省理政令，皆彆人之口，豈不崩潰？合無此後令司禮監每日將該衙門應奏事件，開一小揭帖，明寫“某件不該答，某件該答，某件該某衙門曉得，及是曉得了”之類，皇上禦門時清算袖中，待各官奏事，取出一覽，照件親答。至於臨時訊斷，如朝官數少，奏請查辦，則答曰：‘著該衙門查點。’其糾奏失禮者，重則錦衣衛拿了，次則法司提了，問輕則饒他，亦須親答。如此則政令天然出色，能夠係屬民氣。伏祈聖裁。

1、事必議處伏貼，乃能夠有濟而服天下之心。若不經議處，必有不對。國朝設內閣之官，看詳章奏擬旨，蓋以是議處也。此後伏祈皇上一應章奏，俱發內閣看詳，擬票長進。若不當上意，仍發內閣再詳擬上。若或有未經發擬獨自內批者，容臣等執奏明白，方可實施。庶事得伏貼，而亦可免假借之弊。其推升庶官，及各項陳乞，與一應雜本，近年來司禮監徑行批出，以其不費處罰而可徑行也。然不知推升不當，還當駁正。與或事理有欺，詭理法有違犯字，語有舛錯者，還當懲辦。且內閣係看詳章奏之官，而章奏乃有不至內閣者，使該部不覆，則內閣全然不知，豈不瀆職？此後伏望皇上命司禮監除民本外，其他一應章奏俱發內閣看詳，庶事體歸一，而奸弊亦無所逃矣。伏祈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