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論道消魔[第1頁/共3頁]

“寡人自是曉得。”子嬰感喟撓頭，“可寡人曾施仁政改法，又行暴政殘殺魏人，乃至任由陳豨損西域而益秦，皆為得天下行大事。”

“王...上...？”

鹹陽學宮中，亦不乏道家之學。子嬰亦曾悉心折從很久，現在更深知其意。

子嬰發覺出不對，急於排闥而進，陳平硬著頭皮擋在麵前擠眉弄眼，“王上，任郡尉不適越地，身患重疾，臣已派人醫治。”

“恰是。”子嬰笑道，“永朝不成有，然你我君臣若合力，千世萬世何嘗不成。寡人自認身帶殺伐之過，卻非不死不滅之過，以安千萬世為罰，足矣。”

“回王上，任郡尉身有瘡疾。”

“王上可與‘天人’通，卻不成與天違。始皇尋長生，求永朝，終事與願違。”張良見子嬰如此，再次警告道，卻怕子嬰冇法接管這必然事。

子嬰彷彿想通了些事，歎道，“始皇之心恐怕亦是如此。搏鬥六國，於敵國之民，於己國之民皆是有過。如何平過？自該千世萬世保民無虞。不然，始皇不會派精兵強將，一者北戍，一者南融。守在秦地，守在鹹陽，天下如何敢亂？恐怕，這纔是始皇之名由來，而非真正想天下之首千世萬世。”

子嬰麵色刹時黯然，陳平點頭感喟，他初見任囂時，幾乎覺得一年青將領帶回一具屍身，為了不讓子嬰過於憂愁，才大派醫者，想要醫好任囂再告訴子嬰。

即便子嬰墊著腳尖，仍看不到榻上任囂的模樣。

子嬰悄悄替麵前之人整了髮絲，不忍再看第二眼。

張良會心一笑，“善！”

“王被騙至心會？”張良驚奇。

“哈...咳咳...秦人不懼傷痛苦寒...臣亦僅是困於南地潮瘴之氣罷了。”任囂咬牙死力出聲，渾濁的眼熟閃著斷交的光彩，“王上莫慌...臣歸秦地...一身傷病，無藥自醫...赳赳老秦...複我國土。”

“臟疾...”

張良，陸賈瞥向陳平，不住點頭。

“子房先生可有安天下千世萬世之法？”子嬰急問道，打斷張良的感喟。

心中一處之結，當可平之，亦可安之。但若與諸事混在一起，便成大難。如堵塞之水道，任由上遊水勢再大，總歸難成大江。

“不止如此。其他之事，寡人亦言不明。”

“王上所思為何事？肉痛任郡尉八年恪守？”張良問道。

時至現在，子嬰亦發覺英布那日在宛城之言暴虐之深。若無英布之言，他亦不會等閒濫殺，還僅是個仁君，奪天下心安理得，不會有這類魔障。可事已至此，非要保住天下之人永不動亂，纔可真正放心。

待回過神來，陸賈，陳平並未跟來，僅是張良徐行走在身後。

“是寡人！”子嬰緊握任囂長滿老繭的雙手，“任郡尉莫要多言，大秦醫者必可保郡尉無虞！”

子嬰大步走遠，張良望著其背影淡笑，“本日之言，臣可傳至大秦子公眾耳中。陳賀等人雖與沛私有舊情，然終是血肉之身，此等安天下之情，之誌，一定敵不過昔日之情。此危...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