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回錦繡風雲處[第2頁/共5頁]

錢惟演思慮到此，並不囉嗦，一麵派兒子出馬，與他嶽丈郭守璘會晤勸說，另一麵則授意兒媳邀孃家女眷過府，閒話家常。

舒窈看書出神，車馬停得俄然，讓她毫無防備。一個前栽，她腦袋就杵在了小幾上，“嗙”得一聲磕了前額，直疼得眼冒淚花，聲音發顫。

藥石久不見效，哪怕是從未經曆過滅亡的趙禎此時都已認識到了甚麼。他的父皇，大宋地盤上最高貴的男人，即便稱呼天子，人頌萬歲。可此年此季，他生命也還是同凡夫俗子一樣，進入倒計時。

雙成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問：“莫非不是去求神明保佑他長命百歲？”

舒窈笑了笑，一點不見焦急。安之若素地將書卷合上：“大姐久不見我，本就馳念居多。便是遲了約，她也是牽掛非常，責備倒一定見得。”

他不放心，大不放心。他恨不得在有生之年將統統帝王心術十足教於太子。可事有輕重緩急，到這份兒上，他也隻能按捺煩躁，讓太子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學一步。

舒窈將她手臂扒開，悄悄吸了口氣，坐回小幾前，不緊不慢地將書翻開，持續翻閱起來。

雙成臉上刹時泛出崇拜之色，仰看著舒窈：“那太子他長甚麼樣？”

舒窈涓滴不受氣候影響，手支在車中小案上，淡定泊然地翻看一本《隋唐嘉話》。車外隨行的侍女在一旁小聲提示：“二孃子，就快出發了。您且把那條記放一放。”

她話出口，雙成便一下呆怔住：我的天呐，她家娘子心可真寬，竟然給忘了！這如果換作她，能見太子一回，她必定一輩子都記在內心，時不時還得拎出來跟蜜斯妹們誇耀得瑟下。必定不像她家娘子，這幾年來壓根兒不提不說，這會兒提及，她還給忘了！

他們應趁著現在，放來世家的矜持，從速活動。為將來在朝中謀得一席之地早做籌辦。

“是見過。”

記得那年她北上。衛州門城樓前，淩晨露重，寧秀的車駕悄悄等待，與她隔著繡簾，冷靜相送。

李家如此，張家如此，他們郭家……恐怕也間隔不遠了吧。

“倒是為何？”

雙成轉過身，點頭晃腦思考一陣，俄然大睜眼睛，似了悟般道了句：“奴婢明白了！太子是去玉清昭應宮求天帝，保佑他安然繼位。”

“甚麼像是太子會做的事？”小侍女蹙起眉頭，儘是不解地嘟囔句，一臉憤激控告，“天子當年製作玉清昭應宮供奉天帝，那是為讓天帝保佑皇嗣。可現在？皇嗣他倒是安寧著呢，不但安寧著，他還把二孃子我們的路擋住呢。封道冇個把時候不成能解禁，萬一遲了約，二孃子你如何向大娘子交代？”

雙成嘟起嘴，心頭對封道事猶似有怨。這丫頭是在金城時候被調到舒窈身邊的，人從小生在代北，天高天子遠的，冇見過汴京的尊朱紫，加上主子也不是一板一眼的刻薄人。以是她的忠心隻在護主上。對於天家皇子，她並無多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