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娉嫋爛漫天真時[第2頁/共4頁]

舒窈歪歪腦袋：“他那邊的東西都是玉食珍羞，。隻是看著都雅，實在吃起來也就那麼回事。禦膳房的人又不敢給他做販子的東西，他也一定……”

“阿瑤。你如何了？”

這般好吃又便利照顧的東西，一經推出就成了任店招牌菜式。

舒窈這纔算對勁，咧嘴笑眯眯地抱住郭審一隻胳膊，抬頭問他：“九哥，既然都帶秀秀來了，那如果再多加一小我，也冇甚麼吧？”

繡簾繁複的香車帶著郭府特有的徽記轔轔行駛在東華門的禦街，朱頂瓊蓋垂下的紅瓔蘇絡悠悠閒逛。六月金黃暖光映照在青石板上，車輪碾過，道旁樹影輕搖，投射下一片七彩班駁。

舒窈搖點頭，勉強笑了笑，一手按握成拳，一手絞在袖口，削蔥指尖透過絲料和順摩挲著衣袋中的扇墜。

寧秀這纔對勁地放開她。

寧秀深吸口氣，翻了舒窈一個白眼後刹時坐直身子，將手搭在舒窈耳朵上，在她身邊悄悄磨著牙，聲音卻仍舊溫和纖細地“打單”道：“你再說？再說一句給我聽聽？”

舒窈眼看著房頂，打著哈哈，假裝輕描淡寫的模樣：“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

他的配飾，拿到人前是“如朕親臨”的威懾。送予她，便是給了她狐假虎威的權力。

郭審一臉糾結困惱：“我是怕她接著磨下去，我會一時心軟，忍不住就承諾了她。”

舒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見寧秀皺著張臉不住瞪她，才奸刁地吐吐舌頭，暴露兩粒白生生的小虎牙。

當時惶恐，她未及細心考慮。現在回想，她才驚覺趙禎此舉大膽冒險。小小一枚扇墜，本該是微不敷道之物，但是放在他一國之君的身上就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隻是，他是九五至尊，她是宦門以後。如許暗裡裡來往授受，如果被故意人曉得，操縱，漫衍，那他豈不是要枉擔個昏君的名頭？

寧秀愣怔了下，偏過甚，看看嘟嘴的舒窈，又看看裝相的郭審，一時被這兩兄妹弄得忍俊不由。

“這是……官家在給張家警告？”寧秀刹時端方坐直，抬高著嗓音，憂心忡忡。

寧秀睨了她一眼，正想收回視野，就見舒窈臉上綻出個滑頭笑容，繼而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這丫頭就又吊著書袋，雙手合十，跟入定老衲點播世人普通的神叨叨說道：“佛陀證悟時，得何種供奉便食何種供奉。正所謂隨遇而安。循環六道，誰知此生為人，來世不為蟹？此生為蟹，來世……”

“不可就是不可。哪有那麼多為甚麼？”

“那可不必然。佛家有雲：萬事萬物若須彌芥子，小小一枚橙甕，你安知那當中隻要蟹肉，再無其他？”

身配禦製信物，她便可來往宮闈，通暢無阻。拿著這枚扇墜，她便不必屈膝高官，不必施禮勳貴。這握不盈掌的小東西，放在他身上毫不起眼，放在旁人身上卻足以讓當朝一品突然變色，畢恭畢敬。

“為甚麼？”舒窈對此答案萬分不測，轉過甚，不解地望向郭審，“為甚麼他就不可？”

這不利丫頭，真真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