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鳳闋如意定塵埃（上半章 ）[第2頁/共3頁]

她的麵前人身處帝位，卻手無大權。想要快刀斬亂麻，儘快結束這場立後前的亂局，他也隻能是靠著與太後的情意相左，來迫使太後速速將立後事灰塵落定。

她穿了一件翠色單衣，袖口輕挽，暴露白淨的手腕。點點水痕自她筆下賤出，落於暗紅色桌麵，被熱意迅疾蒸乾，隻氤氳出一片恍惚殘跡。

想餘生相伴在一起，他們也隻要這麼盤曲迴環的一條道能夠走。這條道，一旦踏上，就是迎雪屐霜而行，冷意綿長。

舒窈安溫馨靜地靠歸去，胳膊重新環上他的腰間，聲音靈巧和婉，如一隻慵懶的貓兒，“我今晚行動是不是嚇到你了？”

因為參與選後博弈的權勢實在過分龐雜。

趙禎屈指颳了刮她的鼻梁：“一日不將你娶進門，就一日牽念掛懷不肯放心。這般折磨，倒讓朕清楚了關雎那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展轉反側。’的三昧之味。”

言未畢，趙禎的親吻便毫無征象地落在舒窈唇上，讓舒窈猝不及防地睜大了雙眼。

另有甚麼比說出一個與太後內定之人全然不符的名字更能夠讓太後震驚的呢？另有甚麼比讓心上人親身說出欲娶另一個女子為後的事更具風險的呢？

舒窈對他笑了笑，低聲開口說道：“你曉得嗎，九哥曾奉告我說，這皇宮是天底下最不好玩的處所。從這兩天景象看，九哥說的當真是對極。”

舒窈伸脫手臂，緊緊環住趙禎肩背。暖意掌心熨帖，支撐在他身後，無聲無息地給他以欣喜安寧。

他們身後連累諸多，無路可退。她得顧忌著太後的歡心，他得顧忌著擁戴天子的卿臣。

一吻結束，他還是緊緊攏抱著舒窈不肯放開，下頜更是摩挲在她的發頂，手掌從她肩頭滑至腰間，一遍遍輕緩地撫著她的後背。

“瑤華宮的事，你都曉得了？”

殿內紋風不興，銀釭獨照。

舒窈毫無所覺般彎了彎眉眼，抬手迴環住趙禎脖頸，笑吟吟地踮起雙腳，與趙禎額頭相抵，鼻尖相觸，悄悄說道：“但是你看，我還是站到這裡來了，如何辦？”

這裡不比自家府宅，身周所處環境危急四伏，躲藏暗處的權勢更是敵友未知。

舒窈抬開端，力道微小地推了推他，提示道：“時候不早，你該歸去了。”

趙禎聽罷，手臂突然一緊，將她全部緊緊鉗鎖在懷，不準她有掙紮逃離之機。

舒窈脊背驀地一僵，倏然展開了眼睛，甫一轉頭，便撞進了身先人溢滿體貼的烏亮黑眸中。

他與她，皆孤身無外援。唯有相互，能夠相攜相伴，一述衷腸。

舒窈聽後澹泊一笑，低頭將狼毫悄悄擱置於案，騰出雙手環繞住趙禎胳膊，幽幽軟語道：“似我們這般遮諱飾掩，半夜得見，像不像極了瓦肆上所演的摺子戲？”

趙禎這才輕鬆口氣，胸膺溢位一聲明朗好聽的低笑。耳畔更是聽得舒窈緩緩道出：“因為，這裡有一小我，老是讓我心胸不忍又心胸不捨。不忍他在至尊之位上真成孤家寡人，不捨他將來把曾送我的金桂轉送於彆人。我但是吝嗇著呢，從不肯意將他的好讓與旁人，哪怕一毫一絲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