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新月異貌[第1頁/共2頁]
這兩年,歸葬父親後,我也不能遲誤,要遊學於長安、洛陽,然後要再南下,看看征南又會給天下走向產生何種影響。
軍府的要籍官奉文牒來講,春四月,有二百多新羅人船遭風,漂移流浪到浙東明州地,李連帥(浙東察看使李若初)在扣問環境後不敢本身處斷,便用舟船將這群新羅人送往我揚州來,由節下處罰。
濡須口,本是孫權拒曹操南下之軍事鎖鑰,其地彷彿偃月,本來是籍籍知名的,可現在跟著衛公渠的開通,它一下子成為長江商賈和淮揚旅人去長安、去東都的必經之路,職位躍升,四周村落天然移湊此地,船桅如林,販子富強。行舟的柳宗元立在船頭,但見入濡須水後,兩岸山嶽矗立秀美,各條溪流四通八道,煙柳如畫,而後柳吃了從蕪湖那邊販運過來的糯米糕點,隻感覺甜而不膩,非常受用。
成果高嶽在出恭時,俄然感覺背後有非常的目光在望著他。
人真的是很奇妙,有的人以對現世的練達為光榮,而有的人卻為能見到彆的個極新的天下而雀躍。
夔府的金、柑桔,三川的鹽、絲帛,興元的茶、藥材,鳳翔的棉布、牛馬羊,襄陽的漆器、江陵、嶽州的稻米、木料,房州、洋州的麻紙、竹紙,另有江西的瓷器等等,無不在此交彙,然後帶著追逐財產的希冀,順著江河湖海,奔往各地。
也剛幸虧現在,柳宗元雇傭了艘船,將父親的棺槨和靈車載於其上,告彆了嶽父,自鄂州城的水港起帆,順江往濡須口而去。
而放眼全部天下,鄂州毫無疑問,是個更加名副實在的關鍵,北有襄鄧、南陽和蔡州,南有洞庭八百裡,西連江陵乃至夔府、三川,東通蕪湖、金陵和京口,當真是“中中當中”。
出了鄂州,沿路的江麵上,來往船隻不斷,有運木頭、石材的山船,有運貨的駁船,有載客的商船,柳宗元這段時候始終在顛簸裡,坐在船隻的棚下,一麵寫悼亡的詩歌,一麵給各處朋友長輩寫信。
讓柳感到驚奇的是,武昌軍節度使嚴震和幕府判官,也便是嚴震的宗弟嚴礪,對他特彆禮遇,此次為父親歸葬,武昌軍的軍府一下子就贈送柳代價二千貫的財賄以贍喪禮。
揚州蜀岡軍府處,高嶽的家眷們吵吵嚷嚷,都籌辦去柴河的綵棚下,看龍舟競渡。
堅信佛教的柳宗元,恰好屬於後者。
屏風那邊,雲韶、雲和、芝蕙另有孩子們都說談笑笑地出廊去,高嶽歎口氣,迴轉了下,又感覺有些內急,就對要籍官說,頓時坐衙。
但是高嶽本人卻無此高雅,因為有件公事橫檔在他麵前。
“大江、漕河,另有淮水、泗水,全數都在衛國公的掌心當中了,但他的眼界,卻已不範圍在此,而是投往了更加廣袤的陸地,另有那傳說裡新羅金、日本銀,會再給全天下帶來些甚麼呢?”柳宗元不由得暗自思考。
他堅信,韓愈大抵也在思慮如此的題目。
坐在船頭的柳宗元苦笑,實在貳內心明白,這美滿是看在高嶽的臉麵。
入淮水後,即沿岸持續而行,這時岸上所見,大部分是農田河堰,但比及入了汝水後,柳宗元親身看到,高嶽先前對他所說的,抵押兩岸地盤給商賈的效果已然閃現,和鄂州、廬州和壽春一樣,貨棧、水邸也順次築起,蔡州人再也不消打劫窩贓,他們不是放心種田,便開端為商隊搬運貨色,把握船隻,這塊地盤閃現出新的勃勃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