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宮柔情[第1頁/共2頁]
她接過我的碗勺置於幾上,手方纔探向飯匣,卻止住了,從身上取出一帛展開,邊看邊昂首問我:“太醫叮嚀,粥補以後可進之食,有甘露糕,烤駝峰,鵝腦羹,蒸鮑魚,鱸精膾等物,章郎所喜何肴?”
待要含吮送到嘴畔的香粥,我眼淚卻先湧出。
我不由暗吞口水,本想說“隨便”,忽而轉念,心道,這甘露糕倒不知使何種糕點,便道:“甘露糕好了。”
說話間,李成鳳已將一桔紅方糕遞於我。
我稍作打量即開口大嚼。
李成鳳長歎一聲,蹙眉道:“愛卿請入坐,慢慢道來。馮冼之英當然悖逆可愛,但畢竟相去甚遠,一時無礙中原。先議武則天之事。”
不料李成鳳大悅,笑道:“這甘露糕也是我所鐘愛之物,可見我們極其投緣。”
額,單聽名字便知個個是精工細作的山珍海味,都是我這悠長落魄的窮墨客未曾嘗過的。
這李唐的嶺南,給我留下了太多的影象,魚軒南的微型盜窟,鴿兒與我一起餬口過的瓊州深山,曾在魚軒南名下的店鋪的陰沉後院,讓我百感交集的瓊州府衙,番禺海濱的可駭血戰……驀地閃現麵前。
正微眯雙目、甜甜淺笑、輕托腮頰看我進食的李成鳳,聞言愈顯笑容甜膩,柔聲道:“此物亦名白露糕,係嶺南進貢,在白露時節擷百蒔花蜜,並取多少精補物……”
轉目周遭,見還是那房間。
李成鳳在旁淺笑著看我喝粥,神情甚是解頤。
此時現在,即便女皇在做戲,我也會大為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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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不由一愣,道:“嶺南?”
女皇撓我兩下便停了,道:“姑念你身子衰弱,此次且不逗你,若再讓我聽到你以陛下稱我,那便不是撓兩下了。”
李成鳳點頭。
她端碗持勺,複將粥送到我嘴邊。
“太醫說你隻需進補,我也不知你愛吃何物,便依太醫之囑,讓禦膳房做了些補食。你且嚐嚐如何,如分歧口味,你自道菜名,我命他們去做。”
女皇雙目泛紅,卻漾出笑意,柔聲道:“傻孩子,現在還叫我陛下,該打。”
我本想說我本身拿碗勺,不知為何,話總說不出口。
我哽咽道:“無他。陛下密意待我,是以打動。”
女皇見狀蹙眉道:“章郎何故墮淚?是否身材不適?”
李成鳳感喟道:“眾臣覺得,武則天在關東漸成氣候,封與不封,於其勢之增減,關涉不大,是以,為防武則天以長安拒封為藉口發難,亂生肘腋,還是冊封為好。而愛卿覺得決不成封,若予加封,更長其勢。寡人猶疑再三,委實考慮難定。”
她聲漸哽咽,眼圈微紅,愣住訴說,左手移到我身上所搭的薄毯上,輕緩摩挲,道:“所憾,我此前不知其詳,讓你在衰弱中又耗好久。你昏倒後,我擔憂如將你送出,路上前提粗陋,難以照顧你,故此將你暫留,俟你規複,再送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