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銅雀台其一[第1頁/共3頁]
譯文:
凡人貴遠賤近,向聲背實,又患於自見,謂己為賢。夫文字同而末異,蓋奏議宜雅,書論宜理,銘誄尚實,詩賦欲麗。此四科分歧,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氣備其體。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間耳;而固小之,與弟超書曰:“武仲以能屬文為蘭台令史,下筆不能自休。”夫人善於自見,而文非一體,鮮能備善,是以各以所長,相輕所短。裡語曰:“家有弊帚,享之令媛。”斯不自見之患也。今之文人:魯國孔文舉、廣陵陳琳孔璋、山陽王粲仲宣、北海徐乾偉長、陳留阮元瑜、汝南應德璉、東平劉楨公乾,斯七子者,於學無所遺,於辭無所假,鹹自以騁驥於千裡,仰齊足而並馳。以此相服,亦良難矣!蓋君子審己以度人,故能免於斯累,而作論文。
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年壽偶然而儘,榮樂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無窮。是以古之作者,寄身於筆墨,見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辭,不托飛奔之勢,而申明自傳於後。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顯而禮,不以模糊而弗務,不以康樂而加思。夫然,則前人賤尺璧而重寸晷,懼乎時之過已。而人多不強力;貧賤則懾於寒,繁華則流
文章是乾係到管理國度的巨大功業,是能夠傳播後代而不朽的昌大奇蹟.人的春秋壽夭偶然候的限定,名譽歡樂也隻能終究一身,二者都停止於必然的刻日,不能像文章那樣永久傳播,冇有窮期.是以,當代的作者,投身於寫作,把本身的思惟定見表示在文章冊本中,就不必借史家的言辭,也不必托高官的權勢,而申明天然能傳播後代.以是周文王被囚禁,而推演出了《周易》,周公旦顯達而製作了《禮》,(文王)不因困厄而不做奇蹟,(周公)不因顯達而變動誌向.所之前人看輕一尺的碧玉而看重一寸的工夫,這是驚駭時候已經流逝疇昔罷了.多數人都不肯儘力,貧困的則驚駭溫飽之迫,繁華的則沉淪於安閒之樂,因而隻知運營麵前的事件,而放棄能傳播千載的功業,太陽和玉輪在天上流轉挪動,而人的身材狀貌在地下日日朽邁,俄然間就與萬物一樣變遷老死,這是有誌之士痛心疾首的事啊!
大凡文章(用文辭表達內容)的本質是共同的,而詳細(體裁和情勢)的末節又是分歧的,以是奏章,駁議適合高雅,手劄,論說適合說理,銘文,誄文崇尚究竟,詩歌,賦體應當華麗.這四種科目體裁分歧,以是能文之士(常常)有所偏好;隻要全才之人才氣善於各種體裁的文章.文章是以”氣”為主導的,氣又有清氣和濁氣兩種,不是能夠著力量就能獲得的.用音樂來作比方,音樂的曲調度奏有同一的衡量標準,但是運氣轉聲不會一樣整齊,平時的技能也有好壞之差,雖是父親和兄長,也不能傳授給兒子和弟弟.
於逸樂,遂營目前之務,而遺千載之功。日月逝於上,體貌衰於下,俄然與萬物遷化,斯誌士之大痛也!融等已逝,唯乾著論,成一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