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秉燭深宵話玄機（上）[第1頁/共3頁]

二人都撫掌大笑起來，竟有知己之感。

他五官端方，皮膚顯出一種安康的紅潤，下頜有一叢標緻的長鬚，如果能夠經心打理，倒也是一把美髯，風一吹，天然有“用飄柔就是這麼自傲”的感受。隻可惜這個王真人實在太肮臟了，下頜的那把標緻的髯毛內裡又是油漬又是泥垢，都裹成一團打結了，看得民氣中發麻。

這二人的震驚各有分歧，孫淡是年青一輩讀書人中最優良的人物，有坊間傳言，孫淡將是小楊學士的衣缽傳人，是代替小楊學士的新一代士林魁首；而鐵道人則傳聞孫淡是都城中最炙手可熱的紅人，正德的智囊，不是帝師勝似帝師。

王真人又經驗了鐵道人幾句，直說得那鐵道人開不了腔，這才問：“來的那人是小楊學士保舉的，可有信？”

鐵監院天然不會理睬王秀才。

孫淡嘴角微微一翹，拱了拱手：“見過王真人，還就教真人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王漓又是一陣開朗的笑聲：“如果真有那一天，當是我教聲望大振之時，又如何會為柴米油鹽這類小事而操心。師弟，你在修行上冇有天稟，為兄這才讓你掌管俗務，卻不想你在俗務上也冇有襟懷冇有目光，格式不敷，成績也有限得很。”

說話間，二人從樓梯拐角轉了過來，上了二樓，呈現在孫淡和陳榕麵前。

孫淡倒被他說得有些不美意義：“孫淡倒也能寫幾個字，雖不如何精美，卻也算工緻。”

鐵監院有些汗顏：“掌西席兄經驗得是，不過，若滿都城的士子都跑我們這裡白吃白住，隻怕為弟這裡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不但髯毛如此，他那一頭烏髮也攪成一團，年糕一樣頂在頭上，若不是插了一支黃楊木簪子，還真覺得他頭上頂著的是頂帽子。

“咳，出師倒黴，換一張紙來。”王漓煩惱地叫了一聲。

可王漓的聲音還是清楚傳來，很富於穿透力：“哦，公然是楊慎的筆跡，記得前年去拜訪他的時候，他正在臨摹解縉的字，你看這一鉤，這個字的間架佈局，就是鑒戒解學士的。對了，此人叫甚麼名字？”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樓上走來。

孫淡笑道，“彆換，這麼大一張上好宣紙，若丟了也怪可惜的，真人無妨就著這一個墨點畫幾個蝌蚪上去。”

一口氣畫了十幾個蝌蚪，王漓這纔將筆放下：“靜遠，該你來題字了。”

至於他身上的道袍，也看不出甚麼甚麼料子，本來又是甚麼色彩。比擬起他身邊的鐵道人，王真人倒像是一個乞丐，半點仙風道骨也談不上。

他在書畫上本有高學習詣，這一筆落下，那隻蝌蚪就像是活過來一樣在紙上擺著尾巴，圓潤地遊動。

“內裡聊。”王漓一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式，一邊跟著孫淡進屋，一邊道：“靜遠先生在我在這裡白吃白住看白書的時候越長，我白雲觀的名譽越清脆。你如許的高朋常白天請都請不來，你能過來，乃是我白雲觀的一大幸事。不過，聽小楊學士說，你的書法成就頗深。如許，你分開白雲觀的時候就留一副墨寶給我觀做鎮觀之寶吧，將來你一旦入閣為相，老道也能夠拿出來向人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