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冷意[第1頁/共3頁]
若宗族昌隆要子孫含血忍辱,昌隆的意義安在?
她目光往落霞亭一掃,不見亭內有人,這才嗔道:“六郎身子本就弱,下著雨潮氣重,被撲瞭如何得了!不過是背主的奴婢,六郎派人傳話打死就是了,竟還親身走一趟,鞋襪可濕了?”
孔嬤嬤從玉蓮手中拿過黛色披風,上前將披風給謝雲初披上。
謝老太太看著謝雲初,輕聲感喟,避重就輕:“你長姐是在婆家受了委曲這纔回了永嘉,你父親心疼女兒,同你祖父商討……讓你姐姐和離之事。但……現在蘇伯爺親身來永嘉接你長姐,包管今後必然多加管束你姐夫,不讓你長姐再受委曲,你大可放心!”
謝雲初在謝老太太身邊的蒲團跪下,朝佛龕拜了拜,纔回身向謝老太太施禮,將翠芝給蘇伯爺的信拿了出來:“祖母,長姐的陪嫁翠芝背主……向蘇伯爺出售我謝府動靜,孫兒人贓並獲,已命人將其杖斃。”
謝雲初平靜自如,微仰下顎任孔嬤嬤給她係披風:“祖父祖母醒了?”
元寶前腳剛走,孔嬤嬤一行人已經沿著青石路過來了。
“是!”元寶回聲將傘遞給謝雲初,便突入雨簾當中。
永嘉這一帶非論是讀書人還是淺顯百姓,都對謝老太爺恭敬有加,為何他對本身的親眷,就冇有一點憐憫之心?
穿戴茶青儒衫,玄色下裾的謝老太太,手纏佛珠,正跪坐在青色西番蓮紋的蒲團上,一手撥動佛珠,一手捧著佛經籍脊。
她是謝氏一族大宗嫡孫,天然也入了雲山書院。
廊廡簷下掛著半捲起的竹簾,一盞盞六角快意燈,還朦昏黃朧的亮著,兩側石台邊沿的是細雨的濕痕。
一家子唯利是圖,毫無親情道義可言!
她雖不是真的謝家六郎,可聽到謝老太爺這些話,內心還是會替謝六郎心冷。
謝雲初剛跨進榮和院的院門,就聽謝老太爺驀地拔高的聲音從正房緊閉的隔扇內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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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老太爺是大鄴文壇泰鬥,亦是雲山書院的山長,她的大伯吏部侍郎也出自雲山書院。
帶著細雨和潮氣的輕風一過,垂在竹簾兩側的銅鈴叮咚作響,瑞獸祥紋的青黛瓦當滴水上綴著的水珠子,也劈裡啪啦砸在院中肥闊的芭蕉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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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嬤嬤親身給謝雲初撐著傘,一邊往榮和院方向走,一邊同她說:“二爺來了榮和院,正同老太爺說話呢,老太太讓老奴帶著六郎去小佛堂,一會兒在榮和院用過早膳,隨老太爺坐同一架馬車去雲山書院。”
“吏部尚書眼看著就要致仕,你大哥可否拿下尚書之位,關乎我們謝氏一族將來可否重振門楣,蘇家的大女兒是大皇子的妾室獲咎不得,京中勳貴乾係與朝堂權勢本就錯綜龐大,牽一髮而動滿身,你身為謝氏下一任宗主,當以全部謝氏為重,和離之事休要再提!”
房中,不知謝二爺說了甚麼,謝老太爺聲音驀地拔高……
謝老太太摸了摸謝雲初的發頂,纏著佛珠的手悄悄攥住她的,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