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頁/共4頁]

這行動卻讓一旁的月燦燦實在吃了一驚。

“也難怪前次大哥專門請這張三去府上平話，是有兩把刷子。”二層雅間裡，一名青年倚在內雕欄上，邊看邊跟穩坐在主位的人笑道。

那坐在主位的中年人似是也被勾起了興趣，這才徐行走來，負手聽來。

底下世人叫道：“那是為何？”

“方大人，我們該走了。十七皇子回京，太子殿下是要親迎的——您不在附近，萬一太子殿下問起來……？”

在兩人身後的月燦燦與永嗔卻全然不是那回事兒了。

永氿愣了一愣，反應過來，笑道：“十六弟此次與小十七同在柔蘭立了大功，風頭卻全給小十七搶了，我如果他——非恨死小十七不成。”

先頭月燦燦說太子永湛都雅，月羅非常難堪，隻作聽不到；到永嗔如此嬉笑作答，向來沉穩如太子永湛，也忍不住轉頭望了一眼。

“太子哥哥！”永嗔哽著嗓子唸了一聲，起家卻低著頭，不要透露眼中的淚水。

吐字清楚有力，情感頓挫飽滿，聽得人不自發點頭晃腦起來。

她看上去與永嗔普通年紀，頭頂心髮結成很多小辮散落下來，以一頂亮紅色狐皮帽束住；含笑的雙頰，比現在天涯的朝霞還要鮮豔；眉毛不似夏國女兒的那般纖細，黛色頗濃，透出一股豪氣；瓜子臉上一雙杏眸，正左顧右盼，獵奇地打量著這個對她來講全新的都城。

張三撥動三絃，唱道：“□□色，千古一過，君子失德小人常樂，大丈夫也難把美人關過！難難難，品德玄，不對知音不成談，對了知音談幾句，不對知音枉廢舌尖！”虎口“蓮花樂”一陣急響，複又講道：“大敵已退，羌國雖好，這十七爺卻竟日不樂。羌國二公主因問何故。十七爺隻是感喟不答。眾位看官可知何故？”

“請起。”

這當然是誇大，兩年前的夏季，惠遠城下決死血戰過後，兩軍各自調劑規複；永嗔領著一支百人隊，從巷子穿過柔蘭，一起上幾次被伏擊；最後到達柔蘭以西的羌國時，從人十不存一。寫在紙上輕描淡寫，這任務倒是傷害至極，多數要死在半途，無人收屍的。

月燦燦盯著那隻手，俄然想，那隻手的仆人必然生得都雅極了。

略顯短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明黃色的靴子走入兩人視野。

一隻清臒的手伸到永嗔麵前，手心向上，潔淨苗條的手指緩緩屈起兩次——表示永嗔起家。

二層雅間裡的兩人卻齊齊暗了神采。

頃刻間，這暖春三月的風景都暗淡了，唯有那人的眉眼，如同這人間獨一的光。

方敖一板一眼道：“此種時節，殿下又如何會記得一個臣子。”不帶語氣，隻是陳述究竟。

二層雅間裡的青年又是一聲嘲笑，回身欲走，嗤道：“臟了耳朵。”

那青年“噗”的一聲唾出口中瓜子殼，嘲笑了一聲。

讓她想起月光湖，那安靜如藍綢的湖麵；那一日解纜分開，站在城牆上望著湖麵，近岸的湖麵色彩碧綠，到遠處垂垂變成深藍。就像這位太子殿下的聲音，初聽暖和，諦聽卻辨出一絲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