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審問[第1頁/共3頁]
老崔早就風俗了外甥對他如許稱呼,並不以此為忤。船埠上眾袍哥都是弟兄相稱,那又有甚麼不對的?他讀了半輩子書,冇混得半點功名,隻好投奔外甥混碗飯吃,常日裡跟在郝老六身邊為他出運營策。郝老六雖嫌他嘮叨,但他的建議郝老六還是服從的居多。
騷猴兒吐了兩口水,將頭後仰,庇護臉部不被踢到。郝老六惱著騷猴兒在船上對他調侃,“叫你油嘴滑舌!”抬起大腳,又朝騷猴臉上踏去。騷猴兒雙手捆在身後,冇法抵當,但是並不影響他還嘴。
騷猴兒生於東北,水性很差,落水後慌亂間連狗刨也健忘了,灌了滿肚子的江水,被袍哥救起後一向處於昏倒狀況,這時候正抬頭躺在地上,呼嚕呼嚕地睡得正香。
老崔抿一口茶,道:“送堂口上去。”
“我說兩句,聽我說兩句嘛。” 老崔見郝老六又要打,再次攔住他,俯身對騷猴兒道,“你娃真不要命了麼?還不鬆口!”
騷猴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嘴裡嗚嗚啊啊嚷著:“打死小爺也不鬆……”
突來的亮光使已經風俗了暗中的武嶽陽有些不適應,他眯起眼,看著郝老六噔噔走下木梯,點亮油燈。
郝老六肝火尤盛,這一腳就要踢爛騷猴兒可愛的嘴臉。騷猴兒冇法還手,上身倒還矯捷,脖子一扭,躲過郝老六的大腳,一口咬在他褲腿上。江上風硬,郝老六穿得較為厚重,騷猴兒冇咬到肉,咬住了褲腿不放。郝老六抖了抖腿,冇有擺脫,他劈手啪啪打了騷猴兒七八個耳刮子,又使足了力量,將騷猴兒甩到空中,但是騷猴兒如王八咬人,死不撒口。郝老六腿上掛了這麼一個肉秤砣,一時候竟對之無可何如。
“如何?”郝老六一把奪過綠皮摺子,可他鬥大的字不識幾個,瞄了兩眼,又遞還給老崔,問道,“這上麵寫著甚麼?念念,念念。”
“老崔,這幾把匣子槍,能看出甚麼文章麼?”郝老六是個渾人,從小好勇鬥狠,人送外號“好地痞”。他自幼就一口一個“老崔”稱呼孃舅,老崔是個屢試不中的秀才,早些年從未正眼瞧過這個遊手好閒的外甥,不想這外甥自從做了袍哥,竟也混得風生水起,幾年間從一個跳灘的跑龍套袍哥升到了下四排中的“巡風六爺”。無法郝老六還未到而立之年,尚不敷稱呼“六爺”的資格,船埠上的兄弟隻好叫他“六哥”。
“你彆賣關子!直接說送那裡嘛!”郝老六不耐煩道。
“這是那娃子的身份證明,這證件被水泡了……恍惚得很。看不出真假,看著不像是捏造出來,莫非瓜娃子真是國軍的間諜?”老崔猜疑道。
武嶽陽、姚青、騷猴兒和梢公老孫被郝老六一夥兒袍哥捆登陸來,回到江乾的臨濤茶館。武嶽陽四人被反剪了手丟進茶館內埋冇的地牢裡。
“不曉得你前陣子聽冇傳聞到一個動靜:大西王張獻忠的寶藏被人挖到了。”老崔壓著嗓子道。
騷猴兒雷打不動地躺在地上熟睡。郝老六氣不過,跨步疇昔,一腳踢在騷猴兒腰間,“讓你穿黑袍!”騷猴兒慘叫一聲疼醒過來。郝老六又踢,邊踢邊反覆著,“穿黑袍!穿黑袍!看你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