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鐵棍鏢師[第1頁/共4頁]
李林塘聽著這一番話,腦瓜門子上的盜汗頃刻間就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李林塘拿著信,清算了行李,拿上了那根跟了劉恒祿老爺子大半輩子的大鐵棍,牽了馬,便是出莊。可出了莊子冇多久,李林塘又上馬,衝著莊子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這一會,纔是再無沉淪,策馬直奔濟南!
李林塘聽了這話,分開了坐位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劉恒祿看都冇看,說:“起來,坐下,用飯。”
從這算,李林塘算是完整在鏢局坊站穩了腳根。
虎子不體貼酒不酒的事兒,他聽故事聽得入了迷,催促道:“師叔,厥後呢?”
“我說了,聽我把話說完。”劉恒祿又一次打斷了李林塘,“我有個老兄弟,在濟南鏢局坊開了個鏢局,叫‘鐵元鏢號’,在綠林道上有點名號,好幾條鏢路都是他們趟出來的。明個早上我給你寫一封信,你帶到濟南去,在他手底下乾活吧。從砍柴餵馬乾起,也有你出頭的時候。”
李林塘趕緊擺手:“寄父,我絕對冇有這個意義,我……”
當年李林塘離了師門以後到了山東,本想是投奔一名在山東綠營裡做教頭的前輩,在虎帳裡謀一碗飯吃。
李林塘到了“鐵元鏢號”交了拜帖,等了冇多大一會兒的工夫,就有人安排他的吃住和工帖,乃至鏢局大當家的都來見他,跟他說話也非常客氣。李林塘心下明白,這鏢號大當家的,應當是和本身的寄父乾係匪淺。
“坐,”劉恒祿的大兒子拉著李林塘落座,“林塘哥你這麼說話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
李林塘到了人家地頭,劉恒祿那也是親熱接待。鬼家門向來不是甚麼有錢的大山頭,不過是一代隻要兩三個真傳弟子的小門小戶。固然他這劉父執不是甚麼頂有錢的財主,但是這莊子裡裡外外還是讓李林塘感覺豪闊。
濟南的街麵上,洋人越來越多。這些藍眸子的洋鬼子又是蓋教堂,又是開病院,鬨得是轟轟烈烈。李林塘傳聞這些洋人拜的是上帝,他覺得這個就是洋人的玄門。厥後過了好久他才聽人說,阿誰上帝不是玉皇,而是叫甚麼“高的”。
“那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李林塘端著酒碗,看著桌上豆大的油燈火,臉上掛著笑,“我在鐵元鏢號擺了席,鏢號上高低下一百三十口人,一個都式微下,都來給我道賀!我當時候多風景啊……多風景。”
為甚麼?鬨承平天國的時候這老爺子讓那幫拜上帝教的小崽子砍掉了左手的兩根手指頭,落下了一個殘疾。綠營教頭那是從八品的官職,而大清律上寫得明顯白白,說是身有殘疾者不得為官。冇法,那劉恒祿老前輩便是隻得回籍種地。
打那今後,李林塘在劉恒祿家裡住了下來。白日裡在劉恒祿指導下練功耍棍,得了閒替老爺子籌劃裡外,巡查耕戶、收收租子。可這時候久了,李林塘內心頭不是滋味,吃人家的拿人家的還住人家的,如何說李林塘內心都有個坎過不去,本身堂堂七尺男兒,該當有番奇蹟纔好。
本來劉恒祿在任的時候也協管城防,高低兩路都吃得開,誰想做點甚麼撈偏門的謀生,比如偷運福壽膏、半掩門、黑賭坊一類,都得給人家下水。這劉恒祿也是耐得下心機,不抽大煙不耍錢,吃糙米喝涼水,貧寒如洗、清風兩袖地做到了離任。回了鄉間立即買房置地,安放心心當起了地主老爺,開了一間當鋪,買賣些豬羊,收一收租子,小日子過得好不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