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鐵大和尚[第1頁/共5頁]

這對凶器名曰雙蛟，說是刀也罷，講是匕首也好，乃是彭先生自幼籌劃的兵刃。平素裡彭先生都是把這兩把刀，刀刃打著斜向上插在腰間的刀帶裡，撩起長衫一背手便能握住拔出。

“不敢。”

彭先生一時候哭笑不得——好不輕易第一手摸索便得了一個近身的機遇，竟被這一招街頭小地痞打鬥的伎倆破解了！

待和尚晃了晃頭再伸開眼，竟已不在太陽寺那小廟的院落中。放眼望去，四周儘是一片瑩瑩的藍色，腳下所踏，也不是厚重的磚石，而是疏鬆的泥沙。昂首看，不見天日，隻見波光粼粼四下散落。和尚試著舉手投足、揮動鐵棍，都彷彿是帶著千斤的重量。

“鐵大和尚？我和你有仇？”彭先生問。

伴跟著符灰飄灑，彭先發展衫上的黑蟒活了過來。能瞥見那黑蟒遊弋，能聞聲鱗片擦響，能瞥見血口開合，能聞聲吐信呼吸！彭先生身周也閃現出一條條肉眼可見的厲鬼冤魂，在符灰的影子裡收回鋒利的嘶吼。那一條條靈魂，有的能看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有的影影綽綽已不見了人形，彷彿凶厲的怪物普通。

和尚一愣，不知此時彭先生提到這一茬有甚用處。

“總要嚐嚐。”

都說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話不假。這類短小精乾的兵器向來都是劍走偏鋒險中求勝，與人纏鬥之時，可近身之間，出其不料、攻其不備。

那人穿戴深青色的僧衣，披著一件正色百衲的碎布法衣，鋥光瓦亮的巨大頭顱上點著八個戒點香疤——竟然是個大和尚！恰好他臉上還帶著個麵具，是個孫悟空的模樣，看起來是順手在集市上買來哄孩子的紙糊物件，顯得不倫不類。

“在水底嗎？”鐵大和尚喃喃道。他曉得本身必然是中了甚麼障眼法，因為呼吸並不受停滯，衣衫也未曾沾濕：“如果幻陣，能走出去嗎？”

彭先生這般套路的人，明火執仗擺開架式，對上這麼一名用長兵器的孃家妙手，看起來是到處虧損。但人家現在已經是殺上了門來，天然是冇有不戰而逃的事理。如果過上幾手實在不敵，到時候彭先生如果要逃，怕是這和尚也攔不下來。

“好工夫，再來！”彭先生這一次也是更加了幾分謹慎，揮著匕首再次上前。

“喂，傻大個！你爺爺我在這呢！”一個半大小子的聲音從大殿方向傳來。鐵大和尚扭頭一看，虎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大殿房簷上，右肩上扛著一把纖細如禾的苗刀，左手中指食指立在胸前，看著鐵大和尚，似笑非笑。

鐵大和尚不屑一笑：“彭先生另有甚麼本領固然發揮，小僧答允下來便是。”

“閒言少敘，”鐵大和尚說，“你的神通現在被我破了，你另有甚麼本領？”

跟著彭先生的咒語，符灰漫天旋飛間迷了和尚的眼睛。

“曉得。”

“好，有膽色。”彭先生獎飾了一句，揚手把符紙擲向高空。

“我是來殺你的。”和尚語氣不輕不重，言辭卻分外駭人，“彭先生你混跡江湖這麼多年，從關內到關外，真當冇有一個仇家能找上門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