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墳掘墓[第1頁/共4頁]
說完話他深打一禮,就暴露了腦袋上一指是非,歪歪扭扭一個疤。虎子看了個正著,立馬想起來此人是誰了——車疤子!
車疤子抽著煙,眉頭是越皺越緊。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菸袋鍋,打菸袋裡取出一點菸沫子,直接放進了嘴裡,狠狠抿了抿嘴。抿完了還不算,又猛抽了幾口,把鍋兒裡的煙嘬得直冒火星子。他又長長出了一口氣,拿起菸袋看了看,然後狠狠把那杆摔在了地上,再也不管不顧,掄起鎬就刨!
車疤子聽聲嚇得又抖了一下,聽聲音許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但是誰家的女孩半夜半夜跑來亂墳崗?誰家的女孩能無聲無息跑到人身後的?
虎子打那座墳背麵走過來,手裡捏著一個厚厚的紙裁人形,上麵畫著和那“女孩”普通的眉眼服飾。
車疤子被這陰測測的聲音嚇得是魂不附體,呆立當場是不敢轉動了。這聲音聽不出男女,但是像是個未長成的十二三歲的孩童,恰好唱得是有韻又調,一聲聲四下飄散,尋不到是從哪收回來的動靜。
“我……我……”車疤子“我”了半晌,愣是冇說出一句整話來。
車疤子冇敢搭腔,乃至都有點不敢看著這個“鬼”了,因而低下了頭,瞅著本身的鞋麵子。
那男人想了想,放下鎬頭對著墓碑一拱手:“對不住了您這位,我跟您冇甚麼過不去的處所,今每天衝犯了您老,是為了江湖濟急。改天裡我發了財,我上香敬酒祭奠您白叟家。您是富戶我曉得,但是這銀子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到了陰曹地府,您也花不上這份錢,小的替您消受了,必然對您戴德戴德!”
“這位官人。”一個聲音從車疤子背後喚了一聲。
“官人敲我的門,是來娶我的麼?”女孩又開口了。
說是畫兒一樣,倒不是說這個女人都雅,而是彷彿在紙裡畫出來似的。這女人雖是五官精美,倒是神采慘白得不像話,嘴唇豔紅得像血豆腐一樣的色彩,頭髮黑得好似墨裡泡出來的,穿戴一身藍色的“琵琶襟”襖袍,足上一雙綠色繡麵的“花盆底”,像極了一個滿人大戶人家的蜜斯。
這一邊繡得是崔蜜斯啊,那邊繡的是張秀才。
虎子取出火摺子吹燃了,藉著亮光在地上摸了一通,撿起那一杆菸袋,卡在了本身的腰帶上。
月過中天,時過半夜,夏蟲嗡鳴,輕風拂葉。都說夜裡萬籟俱靜,實在夏天的夜裡也很熱烈,隻是常常聽不見,看不到。但話說返來,夜裡老是比不得白日裡喧嘩,微微有些甚麼響動,就能傳出老遠老遠。有一點亮光,遠遠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娘從我小時候就跟我說,”那女孩接著說,“如果有不熟諳的男人來敲我的門,那就是要來娶我的人,但是我都十三了,我都十三歲二十多年了,還是冇有人來敲我的門。明天官人來敲我的門,那就來陪我吧。”
“華侈了。”虎子順手撕了那張紙,阿誰已經爛透的“女孩”也化成了一縷青煙。
車疤子長歎出一口氣,放下燈摸著鎬,又躊躇了一下。厥後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抽出菸袋鍋裝了一鍋,拿火摺子點了,“吧嗒吧嗒”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