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死人結親[第1頁/共3頁]

白紙花點點頭，站起了身，竟然是抹起了眼淚來：“勞煩你了，便是把她送出來吧。”

“呦呦呦！大奶奶您息怒，”老婦人趕緊拉住了白紙花的手，“明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跟她置甚麼氣呐？新娘子該進洞房了，咱也該開席了。”

這戶人家，透著那麼一份奇特。逼仄的小院兒，兩間小土坯草房，不大的門臉，和這個村莊裡的大多數人家一樣。接新媳婦兒，得張燈結綵披紅布，這戶人家東西也都齊備，隻是那紅布上麵掛的倒是兩個白燈，燈籠上的“奠”字看著刺目！

得了這老婦人一句“新娘子歡暢”，這四個男人才又把肩輿抬起來，搖擺著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這麼多處所為甚麼不搬走呢？老話講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既然是祖祖輩輩餬口在這裡，天然是故鄉難離。何況，這柳樹村冇有地主，平整處所開出來的那些地，都是村民本身的，種多少，收多少，拿不拿出去賣，全憑本身的意義，不消交租子。

肩輿裡頭的人哭泣了一聲。那老婦人又像是聽到了甚麼可樂的事情，笑得都站不直了，一邊鼓掌一邊喊：“新娘子歡暢！可歡暢啦！”

老婦人領著新娘子來到了白紙花麵前，而後悄悄拍了拍新娘子的膝蓋。她說：“跪下。”新娘子此時已經聽話多了，這老婦人說甚麼就是甚麼。

先前敲肩輿框的阿誰老婦人又擰著小腳站了出來，翻開了肩輿簾兒，喊道：“新娘子請下轎。”

白紙花瞪了歸去：“滾！小王八犢子！我家的兒媳婦也是你能看的？今後有的是日子，趕著我兒子前麵想見我新媳婦的麵，謹慎半夜我兒子去找你你，瞎了你的眼睛。喜好看歸去看你爹孃在床上乾功德去！滾滾滾！”

新娘子又磕了一個。

這一番言語中間，白紙花氣都不帶喘一下，嚇得那喊話的後生縮了脖子。

“二拜高堂！”

又過了一會兒，新娘子進了裡屋床上坐了，目睹那籌措事兒的老婦人出了房間帶上了門，白紙花纔是出了屋，對著一眾鄉親們道了個萬福：“諸位鄉親，我家娃兒命苦，如果冇有你們幫襯著，親還是結不成的。諸位的恩典我都記在內心，我也不會講甚麼話，都是鄉裡鄉親，開席吧。”

這新娘子一身火紅的嫁衣，卻也是臟臟舊舊，再細心看上麵粗糙的針腳還很新，就曉得這出嫁的衣裳指不定是用甚麼被褥一類的東西倉促之間改出來的。蓋頭倒是很新，上麵繡了個喜字，邊沿墜著穗子。按風俗，該當是新娘子本身親手繡的，這女紅技術非常不錯。

“尖嘴猴腮冇有一點兒吉利的神采，”白紙花端起了新娘子的臉，“怪不得會剋死我家兒子！呸！狗東西！”

新娘子公然是強忍住了，隻是肩膀不住聳動。

蓋頭底下的新娘子說不上貌美如花，長相卻也算是精美。隻是此時兩個眼睛哭得像爛桃一樣，妝花了大半。口中還勒著一條白布，讓她講不了話。

“新娘子，跨火盆了您。”在老婦人的提示下，新娘子謹慎翼翼提腳，往前邁了一大步。她悶哼了一聲，又是要開端哭。那老婦人厲聲道：“憋歸去！疼也忍著，不準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