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紙舟送戾[第1頁/共4頁]

“虎子，清算一下。”彭先生叮囑了一句。

“小孩兒，”繡娘叉起了腰，“彆胡說話，你見地過兩錢銀子多沉嗎？”

彭先生、虎子和趙善坤，本是和東風苑的那位女人，約好了在這兒見，爺們兒仨卻來早了，提了燈四下照，不見人影。

“虎子哥，我的好師兄，”趙善坤拉了拉虎子的袖口，“再不然……我們歸去吧，這眼瞅著都要半夜天了，她還不來……一會兒起露水該著寒了。”

“彭先生，你辛苦了！”繡娘人未到聲先至，“來晚了真是不美意義，客人點馳名要找我，我也是不好推委。一向到了這麼個時候才脫開身，冇遲誤事兒吧？”

虎子揉著趙善坤的腦袋，出言譏道：“㞞了？白日我就跟你說彆跟著，就你這小膽兒再嚇出個弊端來，到時候不好清算。現在來了你又跟著裹亂，悔怨啦？晚了。”

這道溝不是天然構成，兩邊平平整整，一條線趟出去，從護城河裡引出來的的水，較著是野生開鑿。卻不知為何，到了這兒就到頭了，該當是冇有修完就被燒燬了。現在打春頭，護城河裡的水都未幾，這一條小窪子也是冇見半點水氣。

她一邊哽嚥著抹淚，一邊說：“孩子，不是為娘心狠，實在是為娘也是個薄命的人。家裡無米下鍋，我爹孃為了活命將我賣與東風苑，娘本是不能做這麼輕賤的事，可挨不住打，畢竟還是從了，自此過上了靠皮肉度日的日子。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倡寮裡容不下孩子。你命大冇能吃藥打掉，生下來卻也是軟手軟腳，娘是押了賣身契的，贍養了，你不過與我一同在這世上刻苦。一時胡塗，竟然把你丟棄在野嶺荒郊。娘……娘想你呀！”

那條所謂的孩兒溝，離府城當真不太遠。在城北偏西離了官道不出三裡地，蔓生的荒草間，真的有一個泥窪溝子。

等風垂垂消了，彭先生上前滅了還在燃的香，說：“起來吧，這就算是告結束。”

這翻臉如何比翻書還快？虎子內心驚奇，說女人是水做的，尤其善變，可也冇有這般竄改！剛纔聲淚俱下，涕泗橫流，都是演戲不成嗎？這一番工夫勁兒，怕是戲鼓樓裡的老闆們，也冇幾個比得上。

說到這兒，繡娘又說不下去了，不住特長絹抹眼淚。

忽而一陣風起，繡娘狠狠打了個冷顫，懸在香前邊的劃子，向前動了一動。風越來越大，繞著這三盤肉食打著旋兒，把紙船帶到了半空。從香頭上翻飛起來的火星子落到了紙船上，將黃表紙船燒了個潔淨。

“你過來跪下。”彭先生喚過了繡娘。繡娘倒是有些難堪：“這……我還要給她跪下嗎？”

繡娘從本身的香袋裡撿出了二錢銀子，丟在了趙善坤的手裡。趙善坤這邊剛落手，立馬說：“不對！這不到二錢！”

“這回夠了嗎？”

虎子接過食盒裡的菜盤子，擺成了一個“品”字形，三炷香被插在了中間。虎子手上掐訣，指尖一彈，三簇小火苗落在了香頭上，把香燃了起來。這是個好兆頭，申明這小鬼還是想聊聊。如果這香，如何都點不著，或者乾脆折斷成兩截，那就是這小鬼，下定了決計，要她生身母身故償命才肯善罷甘休，那就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