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鎖麟囊[第1頁/共5頁]

方二先生說感冒了，將來劇院，在旅店歇息。程硯秋早晨有飯局，奉告了方二先生的旅店房間號，與段何二人告彆。

飛來石更高處，有一條暗藍色石斑，四尺長，近乎人形，傳聞是南宋神僧濟公的留影。何安下看到，濟公影壁前坐著一個穿淺灰色長衫的人，一頭短髮，已大片斑白。

段遠晨收勢站好，道：“是暮年以一杆長槍，在海上押貨船的方二先生麼？”

何安下愣住，隻聽他言：“發力時，腳指間的蹼要鬆展開來。口訣為――不學雞爪，學鴨掌。”

千嬌百媚的女人，變成了豪氣逼人的男人。程硯秋身高一米八三，見段遠晨又來了，咳一聲，有令人不敢走近的震懾力。

大癡歎道：“鈍刀陳死了。”

段遠晨如同受教員當眾表揚的小門生，美得合不攏嘴，又向方二先生磕了個頭，起家後整肅麵龐，出拳向方二先生擊去。

大癡：“我戴口罩，不是遁藏中統間諜，是為了遁藏他。”

戲完後，段遠晨帶何安下去背景，對正在卸妝的程硯秋說：“我是白次海門下，你是誰的門下？”程硯秋轉頭，一副不解神情。

段遠晨解釋他母親得了癌症，是如鬆長老教她唸佛，減去了臨終前的痛苦。正值京劇頂級名角程硯秋來杭州演出，段遠晨買下全場票犒勞部下間諜，給如鬆送去十張票，是供應寺廟乾係戶的，不料如鬆親身來了。

程硯秋：“尋球九步是京劇原有的行動，為旱水、臥魚、剪子股組合而成。明天練晨功時，方二先生向我揭示了你剛纔打的拳。我向他就教，他卻不說話。作戲的人，瞥見了好姿勢，就像保藏家看到了千年古玩，搏命也要占為己有。我白日都在揣摩，早晨演出時，終究能將拳術融到了尋球九步中。”

大癡收腿，閃身出殿。何安下也要退出，如鬆長老卻開口說話了：“何安下，既然來了，就向佛磕個頭吧。”

這個簡樸情節倒是《鎖麟囊》全劇華彩，稱為“尋球九步”。隻見扮演薛湘靈的程硯秋矮下身形，兩腿時盤時展，連做出九個步態，以婦女的身姿演變出龍騰蛇盤之勢。

何安下聽出唱詞先調侃世人追逐名利而喪失賦性，後上升為悲天憫人之情。

兩人走上大街，在一個十字路口分離。分離時，何安下問：“您去那裡？”

何安下：“山裡人，剛下山。”

方二先生仍盯著畫報，直到將畫報翻完，纔開口：“白次海？唉，我這位師弟愛玩花活兒，妄圖成仙。他教的門徒，狗屁不通！”

段遠晨與我劈麵不瞭解，如鬆卻一眼認出了我……何安下忙跪倒蒲團上，磕了三個頭。銅磬連響三聲，音質清澈，如天亮前的鳥鳴。

段遠晨咳了一聲，道：“你的形意拳，誰教的？”

早晨八點二非常，大癡戴口罩坐在劇院三排，他的左邊是何安下。首排中心的最好位置空著兩個位。

何安下覺得段遠晨必會發作，不料段遠晨賠著笑，領著何安下乖乖出去了。

不再看段遠晨，又看起了畫報。

大癡幫手鈍刀陳，為進步他在中統內部的權力，偶然會以法力做一些特彆的事。這些事善惡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