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卷軸[第1頁/共2頁]
自吃了幾次閉門羹後,孔明終究明白了我的決計,再冇有登過門,隻是隔三差五地使喚奉茶送些玩意兒來,偶然是一輪風車,偶然是幾顆糖果,乃至連一隻草編的螞蚱,也發兵動眾地讓奉茶來回馳驅十幾裡,令奉茶叫苦不迭。孔明的本意,大抵是想哄我消氣,但是我收到那些與三歲兒童一模一樣的禮品,心中更加苦澀。他若真故意求娶,就該尋自家長輩三媒九聘,送這些玩意兒來算甚麼?即便我不似土著女子那般看中名節,也不肯平白惹來私相授受的罵名。
蔡家是鼎盛之家,蔡瑁的大姐就是黃月英的母親,二姐嫁給劉表為繼妻,乃是正宗的皇親國戚。蔡眩本人亦為當代豪傑,邊幅堂堂,文采出眾,時任中書丞,風頭正勁,是以喪事辦得非常熱烈。
“實在,關頭還得看主母的為人。”阿香垂下眼,幾近不敢看我,“我聽聞,前兩日郭大仙為諸葛先生算了一卦,說他將來的老婆必定家財萬貫,旺夫興子,唯有一樣不敷――不敷賢能大肚。想來,在她手底下討餬口,恐怕不大輕易。”
“哼,說到底,還不是半個主子,任人作踐!”何大誠啐了口唾沫兒,滿臉鄙夷。他自上回自作主張遊說來幾個商戶援助掌櫃以後,口舌工夫見長,說話日漸鋒利。掌櫃娘子毫不逞強,立即反唇相譏,兩人戰作一團。
汀州位處荊襄之西,固然與南陽一樣屬於劉表轄區,但是已經與劉璋地界交界,二者相距何止十萬八千裡。三邦交通不便,黃月英此去若無不測,極有能夠與孔明老死不相來往。她不肯劈麵告彆,必是已經完整斷念。
阿香的評價非常中肯:“我們如許的賤役,冇有不得拋頭露麵的說法,也不免與外男共處一室。平常收個把東西無甚要緊,但如孔明先生這般……老是不當。”奉茶固然送地隱蔽,但天下冇有不通風的牆,酒鋪中人多眼雜,總有一兩個明眼民氣知肚明。彆的不說,自奉茶來過幾次後,何大誠就更加看我不紮眼,有一回還差點指著鼻子罵我不檢點。
孔明並非不懂禮數之人,他如此作為,除了不尊敬我以外彆無他解。聽聞風車之類的小恩小惠乃是時下才子送歌姬婢女最時髦的禮品,即便是當初愛得發瘋時,如許的做法也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何況是現在這般愛已蹉跎?
因著除夕夜的事,我已經兩月避見孔明。方纔在席上遇見,也用心夾坐在人群中,不令他尋到伶仃說話的契機。如許的行動有些老練,可我胸中就是堵著一股怨氣,催促著我不給他好神采看,傷人害己。
奉茶一臉茫然:“你跟先生到底在嘔甚麼閒氣?這幾日先生好生奇特,你又杜口不言,不知在打甚麼啞謎。”
掌櫃娘子斜他一眼:“你懂甚麼!諸葛家祖上是做大官的,諸葛先生又有才名,指不定何時就會飛黃騰達。現在他家中冇有正妻,南霜跟了他,將來主母進門,少不得要顧念貧賤之時的服侍之功。倘如有幸生下宗子,那就更了不得了!”
隻要像掌櫃如許的刻薄人才情願時不時地再幫孔明說幾句好話:“先生既送東西來,就是記取你。你孤身在外,花期不再,若能成為先生的妾侍,也算得一樁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