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生辰禮物[第1頁/共5頁]

“陸大夫，”他提示，“你現在的眼神，彷彿方纔想殺人滅口的人是我。”

光影昏黃的夜裡，裴雲暎半跪下身，撿起被摔得滿地都是的、那些瓷罐的碎片。

薄薄捲紙如一方輕巧落葉，飛進油燈上綻放的火苗裡，黑跡刹時化為灰燼。

燈芯不知風波，仍悄悄燃燒。他看向陸曈，語氣平常透著幾分不經意：“陸家的事，我當不曉得。”

裴雲暎的腳步停了下來。

蕭逐風皺起眉頭：“你到底為甚麼不脫手？”

遠處偶爾飄來小孩子歡笑的聲音，德春台的焰火要燃至下半夜，平人常日無從得見名勝，總要本日看個痛快。

寶珠：我金髮卡呢？我那麼大一個金髮卡呢？！

他撿了幾下，神采垂垂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道：“抱愧。”

隻看得清麵前絹帕。

檀木盒隻要巴掌來長，做得非常精美詳確，盒蓋上雕鏤著標緻的麻姑獻壽圖。

“人呢？”

年青人仍半跪在地，衣袍拂過空中的泥水時感染上一些汙漬，他冇在乎。那張漂亮側臉被窗外焰火映著，恍惚而溫和，低頭撿拾碎泥時，長睫微微垂下，神情格外當真。

斯須，他從懷中取出一方木盒，放在桌上。

她明顯是個殺人如麻、手染鮮血心機深沉的女子，他很清楚她毫不如大要看上去荏弱無依，但恰幸虧那一刻，他還是對她不應時宜地起了憐憫之心。

陸曈回過甚，他已收刀歸鞘，排闥走了出去。

女子坐在黑暗裡，仰著頭，任由指間的血一點點滴落。

陸曈望著他，嘗試辯白他這話的真假。

彷彿有混亂畫麵在他腦海浮起。

裴雲暎悄悄看著夜空。

蕭逐風神采很臭：“殿下現在正值關頭，如果被教員曉得……”

“冇有裴家，冇有昭寧公世子這個名號，我一樣能報仇。”

碎瓷片被裴雲暎一片片撿起收好放在一邊，他又伸手去撿地上的黃泥。黃泥撒得到處都是，混在一起，分不清哪罐是哪罐。

陸曈一怔。

裴雲暎看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像是終究接管她確切冇記起來的究竟，把那隻木盒扔進她懷裡，忽地笑了。

裴雲暎揉了揉額心，提示道：“子時已過，元日了。”

她不明白麪前這小我究竟想做甚麼。

他的確是來抓她歸案的捕快。

前麵不遠處的冷巷裡，牆邊倚著小我，正昂首看遠處德春台那頭的焰火，聞聲動靜，此人直起家轉過臉，暴露一張冷峻的麵龐。

他的人藏在明顯滅滅的花火中，或明或暗，光影紛疊，看不清楚神情。

燦爛焰火照亮盛京夜空，昂首往遠處看，模糊能瞧見西北方德春台樓簷的一角。年青人低頭，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她一個醫女能壞甚麼事？”

陸曈：“……”

陸曈心中一動。

手指的傷口觸到柔嫩布帛，鮮血混著泥土的臟汙立即弄臟了整張帕子。那隻展翅遨遊的雄鷹被揉成一團，馬上變得狼狽而皺巴巴，看起來有幾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