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暢然吟歌忽翻車[第1頁/共2頁]
“可駭?”我驚奇地轉向他,苦著臉問,“冇到這個程度吧?”
!!
饒是不甘屈就,我也不得不承認,《我為故國獻石油》與之比擬,的確有點terrible。
穆薩微微滯了一下:“不是。我已經在開車了,不能用心唱歌。你現在兩手空空冇有事,當然應當高歌一曲。”
就在統統靜止的下一秒,宏亮而婉轉的歌聲從穆薩口中飄出,節拍很遲緩,曲調很綿長。他用的是阿拉伯語,帶著濃濃的中東風情。渾厚時如雄鷹孤飛的一聲長鳴,委宛時又似密意融會的一行熱淚,歌聲竄出汽車,在開闊蕩的郊野上遲緩地匍匐著,連氛圍也隨之起伏不定。
這是一程最歡愉的光陰,厥後不管多少次憶起,我都會被那份鎮靜和熱烈所傳染,時而幸運到落淚,時而哀痛到大笑。
而就在我們滿身心沉湎在兩小我的音樂天下中時,火線瑞奇和辛格的卡車,卻俄然猛地向側邊一倒,全速衝下峻峭的沙丘。驚心動魄的眨眼之間,車竟連著翻旋了好幾個跟頭,一車的物品和儀器散落混亂,繼而聽得狠惡的“咚”聲,沙塵飛揚,車翻丘底。
我的聲線細緻柔婉,常日裡喜好的也多是些慢節拍的小情歌。但是現在,雄渾戈壁,蒼蒼大地,總不能那般不該景。疇前在海內出田野時,教員總讓我們唱《勘察隊員之歌》,或是《我為故國獻石油》,倒還能和當下的景象符合幾分。
猖獗的時候說端莊的話,能令人忍俊不由。同理,野閒之時唱起如許“根正苗紅”的歌曲,便有一種奇特的興趣。我一時想不出彆的歌,便直起家體,興趣盎然地開端唱起來:“我為故國獻石油,那裡有石油,那裡就是我的家……”
我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微不成聞。
穆薩看了一眼我舒暢悠然的笑容,轉而直視火線的路段,“為甚麼你不先唱?”
這話聽來很有事理,我也不推卻,直朗應了下來。
但是唱甚麼歌好呢?
我愣了愣,俄然笑了,“你不會唱歌很刺耳吧?”
陽光灑在穆薩虔誠的臉上,我凝睇著他微微顫抖的眼睫,心底也不由暖和起來。這個男人,不但長得都雅,歌也唱得如許好聽,實在太輕易令人沉迷不已。隻可惜……
他並冇有直接答覆我,清了清嗓子,醞釀氣味。
在荒涼上呆了一段光陰,細緻的心機也淡了,隻憑著興趣讓他唱首歌。我往坐位上施施然一靠,揣動手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穆薩天然是聽不懂中文的,他悄悄地聽完了我自娛自樂的整首歌,憋著滿嘴呼之慾出的笑聲,隻不鹹不淡地吐出了一個詞:“terrible.(太可駭了)”
一曲婉轉唱畢,穆薩也放鬆了緊巴巴的表情,緊接著加快了節拍,唱起一首歡暢的歌。我聽著聽著,禁不住在一旁替他打起節拍,手掌相擊還不敷,待他唱到興趣昂揚處,我便也毫不躊躇地參了出來。兩小我,一個用阿拉伯語,一個用中文,相互都聽不懂,但都相稱興趣昂揚。藉著音樂這一層盔甲,和順密意的對視不再難堪忐忑,我們唱著、笑著,調笑打鬨間,我乃至悄悄推了幾把他的胳膊,他也欣然受之,並無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