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下無主[第2頁/共4頁]

小蒙毅看秦王大發脾氣，就把侍人全轟了出去：“王上與先生說話，臣在內裡守著。”

“宮中略備薄酒，為先生洗塵。”

“先生，令孫與寡人，同月同日同時而生，雖晚了二十年，也是天大的緣分。”

“王上，先生！你們倒是說句話呀！”

“萬世長安。”

龐煖他殺前給師弟的遺言信，粗心以下：此戰之敗，非我之罪，乃在五國國君寡斷少謀……

暴風暴雪突然暫歇，雷霆之怒垂垂冷卻。

磨難見真情，繁華見荒淫，相依為命的光陰早已遠去，怨與憎在心底悄悄生根。

“王上要趕殷奴走？”

不管老先生如何怪癖又如何刁難，少年不卑不亢地奉養三年，漁樵耕讀日夜經心。

棋行一半便成殘局，另一名執棋人膝行到白叟身邊，詢痛問安。

天子，冇了。

銷聲匿跡幾十年並冇有磨掉這把老骨頭，白髮人反而越老越勇勇而彌堅。

一場風波乍起又乍落，魯仲連埋頭用飯，秦王訓侍女一點都冇遲誤他填飽肚子。

女孩笑，無可何如地搖點頭，像是在笑自家不懂事的小兄弟。

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在國則國重，去國則國輕。

鄉間人多數不問天下事，何如天下事不饒魯仲連。

秦人雖不尊崇周禮，消災弭禍的典禮卻學得當真。

重生，新的開端，前塵舊事一刀斬斷，脫胎換骨重新活過。

他老是忍不住鋤強扶弱，每扶一次弱就會獲咎一次強盜。

今後，東海孤舟多了一個伴。

“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盾，帥百隸而時儺，以索室驅疫。”

不能暢懷大笑也不能痛飲宴賀，因為，德高望重的華陽太後和夏太後忌諱。

洋洋灑灑一席廢話看得魯仲連幾近摔簡，要緊的隻要最後一句：“兄無能，俟連歿於濮陽。”

“你願如何？”

周禮說正月有積屍之氣，氣佚則厲鬼出冇，以是要驅鬼，稱為“國儺”。

此話，落在閨中，調情；說在現在，要命。

白叟十幾年前曾見過禽獸的娘，故而很快平複表情，有母若天賜，兒子想欠都雅都難。

這是魯仲連死力製止卻畢竟未能製止的結局。

他移座離席，伸手扶她起來，考慮再三說下一句和順話。

重出江湖第一件事，攻燕，消弭趙國北境之患；第二件事，合縱，號令天下諸侯伐秦。

又一聲鐘，嬰兒哭泣劃破長夜。

鼓樓鐘鳴，子時，半夜。

北風推窗入戶，秦王伸手接了一捧雪，冷眼看鵝毛般的雪片在掌心熔化。

二十年前大雪，母親賜賚他生命，二十年後本日，母親……

烈酒入喉強壓心中肝火，一絲苦笑偽作七分戲謔。

魯仲連還是麵凝冰唇結霜，拱手一揖算作迴應。

若非父王對峙儲存母親的正夫人之位，加上相邦呂不韋極力一爭，秦王大位落不到他身上。

魯仲連吃到非常飽，秦王也喝到七分醉。

兩人不約而同瞪了蒙恬一眼，又不約而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