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1頁/共3頁]

見帝梓元沉默不語，韓燁躬身，直視她的眼，嘴角劃過一抹自嘲，“科舉舞弊案、江南水患，忠義侯府在西北的罪過被揭穿，另有現在的秦家之事，一步步都遵循你所想，全攤在天下人麵前。梓元，你把全部都城變成了你一小我的棋局，這一年來，玩得可歡暢，可安閒？”

“我曉得。”韓燁截斷她的話，“我曉得梓元此次讓溫朔揭穿秦家的案子是為了你，苑琴，我明天來侯府，和這件事無關。”韓燁笑笑，轉頭，朝侯府外走去，身影格外利落，竟是一句都不肯再多說。

帝梓元坐在床上，瞳色猛地深沉凜冽起來，她抿起唇，竟染上些許涼薄冷僻之意。

“我一向覺得隻要我做得夠多，總有一日你會放下帝家的仇恨，我們還能如當年一樣，實在是我妄圖了，我做得再多，也冇法還儘韓家欠下的債，做得再好，也不能成為你血脈相連的親人。”

帝梓元剛欲開口解釋，卻見韓燁直起家，退後幾步，朝她擺擺手。

“梓元，我曉得，我們韓家欠帝家的太多，我也好，安寧也好，這輩子不管做多少事都還不完。隻如果你想要的，我都想給你，你不喜好的，我皆會棄若敝屣。”

她有些自嘲，垂下的眼一向冇抬起，手不知從何時起握住床沿，竟現出青白的陳跡來。心底有模糊陌生的鈍痛，卻被她一拂而過。

“韓燁！”

這是韓燁曾經在臨西城對她說過的話。現在想來，實在是她弄錯了，韓燁許下承諾的人從一開端就是阿誰向來不存在的任安樂，而不是她帝梓元。

“我曉得，無妨。”韓燁溫聲道。

不緩不急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落在耳邊，帝梓元乃至能夠聽出這腳步的輕鬆和豁然。

“可我最想護住的是你的命，你是任安樂也好，帝梓元也好，我獨一想做的就是護住你的命。但我現在發明，我已經做不到了。梓元，你想要的太多，這一次秦家的案子明白，左相難逃罪惡，你毀了父皇的臂膀，他不會再姑息靖安侯府，眼看著帝家再次坐大，成為皇室親信大患。”

帝家十年的委曲，那些無辜慘死在青南山的將士，另有晉南那塊地盤上十年的哀默。皇家戔戔一條太後的命，如何抵得了？她要的向來不止如此。

“殿下，我剛纔在蜜斯的房門外，不謹慎聽到了您和蜜斯說的話。”苑琴神采赧然。

他說完，最後望了一眼床上沉默淡眉的帝梓元，回回身，朝房外走去。

直到大靖國土上再也冇有韓氏皇族，直到當初害得帝家傾頹的萬裡江山不再為嘉寧帝掌控的那一日，她才氣告慰十年前亡於西北的英魂和帝家先祖，才真正有臉孔迎回青南山下沉冤十年的白骨。

如果這世上你心心念唸的那人不再在乎你為何會竄改，將來又會變成甚麼模樣，那解釋另有甚麼用呢？

她閉上眼，眉宇間一片冷酷。

現在的靖安侯君最早捨棄的，是十年前阿誰信賴皇家，信賴你的帝梓元。

韓燁，你說得對，我想要的太多，總有一日我們會成陌路，還不如從一開端便是如此，你做你的大靖太子，我做我的靖安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