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1頁/共3頁]

“嘉寧四年，諸王混戰後，父親脫下一身戰袍，長居都城，再也冇有過問晉南軍權。帝家軍卸甲歸田，二十萬雄師銳減至十萬，隻戍守邊陲之用。嘉寧五年，您向父親提起太祖賜下的婚事，父親縱使萬般不肯我嫁入皇家，還是將我綁到都城，送進東宮北闕閣。嘉寧六年，父親在晉南大壽，我吵著要歸去參宴，他將四歲的燼言送到都城。陛下，父親居於都城兩年，深居簡出，從未暗裡見過大靖藩王朝官，不領兵，不入朝，活得就如淺顯的布衣百姓普通。”

“是，陛下。”

落子的同時她還不忘騰脫手來作個揖，正色道：“臣恭喜陛下了。若尋出黃金，不但可還秦垂白叟一個公道，還能充盈國庫，這實在是件歡暢事。待此事告終，臣願陪陛下痛飲一番，以示慶賀。”

他笑了笑，非常意味深長，“女子畢竟是女子，遲早要嫁入彆家，你不能護她一世。她有了公主的身份，有皇家做她儀仗，今後誰都不敢小瞧了她去。再者……朕這幾日想到一事，當年朕下旨讓洛川為祟南大營的統帥，但晉南十城之地畢竟是帝家封地，現在你擔當了爵位，也是時候將晉南的帥印交給你了。梓元，你現在遣人傳個話，讓溫朔從彆莊裡返來，你看可好啊？”

帝梓元走出去，正都雅到這幅場景。她瞥了一眼嘉寧帝手中的碧璽劍，走上前行了一禮，“臣見過陛下。”

“是嗎？”帝梓元開口，聲音有些輕，“陛下，臣有句話想問問您。”

帝梓元抬眼，神情悲慘又無法，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鏗鏘凜冽。

嘉寧帝朝她擺手，“你說。”

他說話間，宮人恰好走進，將熱茶斟到嘉寧帝和帝梓元麵前後謹慎翼翼退了出去。

嘉寧帝被這得了便宜又賣乖的話一怔，朝帝梓元望去，見她緩緩抬首，瞳色烏黑莫名，“但陛下可知臣更願早早嫁做人婦，隻懂吟詩作畫，更隻願父母健在，幼弟得還。陛下，父親若在，怕是不想瞥見梓元長成現在放肆弄權的模樣。”

“把碧璽劍收到偏殿去，給梓元斟一杯茶來。”

嘉寧帝在她眉眼間打量半晌，長笑出聲：“敢在棋盤上讓朕先下，這話自你姑祖母離京後，朕已經十幾年未曾聽過了。好一個帝家閨女，當初永寧但是冇你這般大膽啊！”

帝梓元沉默了一會兒，俄然坐得筆挺，定定望著嘉寧帝，“陛下，您連一個弄權禍民的薑瑜都肯護著，為何當初就不肯護住我父親呢？”

不愧是做了十幾年天子的人，禦心之術平凡人鞭長莫及。為秦家昭雪、賜苑琴公主身份、將祟南大營的帥營賜賚她，樁樁件件聽著都像是君主在實打實地體恤下臣。

“陛下，疆場之上決鬥千裡，半晌不慎便全軍淹冇，棋盤之上亦然，一局足以決勝負，斷存亡。”帝梓元從棋罐中執起一枚黑子，笑道：“陛下乃父老，不如先行。”

“陛下，父親從無不臣之心，隻想保住晉南一地的安寧。為甚麼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肯留他一命，留我帝家一條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