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頁/共4頁]
“張老將軍的證詞,陛下可托?”
跟著黃浦話音落定,仁德殿外一陣死寂。當年那人究竟是誰,不但害得帝家百年名聲毀於一旦,連那八萬將士也殘暴的一個不留,的確令人髮指。若帝家軍真是因為這個啟事才慘死西北,那也太冤枉了!
嘉寧帝神采微變,斂了麵龐,沉聲回:“帝梓元,帝家軍之事已有定論,乃忠義侯錯截假信,誤覺得北秦鐵騎攻城,纔會截殺帝家軍於青南城下,此事忠義侯已在大理寺招認。朕雖為這八萬將士痛心,卻也不能再遷怒於那一萬不知情的將士,徒造殺孽。”
“草民氣中疑慮未消,便在回城之時尋了個藉口返回了青南山,當時已至拂曉,天已視物,草民在山腰和山底瞥見……”他頓了頓,聲音乾澀老邁,“漫山遍野的帝家軍都冇了命息。草民惶恐大駭之下,未敢逗留,轉頭便回了青南城,不敢對人提起半句。第二日,帝家謀逆的動靜傳來,草民當時還模糊竊喜,覺得侯爺是奉皇命如此,哪知數今後,陛下勸降帝家軍的聖旨傳來,草民如好天轟隆,惶惑不成整天。這一役後,侯爺連續將參戰的馬隊同袍遣送至各邊陲小城,草民也不例外。今後遠居邊塞,一晃便是十年。”
不愧是上過疆場抗過刀的硬男人,這些年憋屈在都城時不時被滿口文鄒的左相膈應的老公侯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看著張堅格外對胃口。
帝家軍不是因忠義侯之過纔會亡於青南山嗎?莫非另有隱情不成?眾臣麵麵相覷,特彆是幾個靠軍功封蔭的侯爺,他們對於帝家軍之事比平凡人更加氣憤。
安寧神采慘白,不忍去看那青石的地板上垂垂現出的血跡。
“陛下,臣有證人,能證明當年青南山之事毫不是忠義侯所說的如此簡樸,請陛下答應那人上殿麵見聖上。”
“草民叩見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嘉寧帝擺了擺手,一雙眼深不見底,“不消了,朕信賴張堅所言,確切如黃卿猜想普通,是構陷帝家的人教唆忠義侯做下此事,殘害同袍,朕決不輕饒忠義侯。帝梓元,朕會著兵部和大理寺共查此案,早日尋到那幕後之人,給帝家和帝家軍一個交代。”
“若陛下不信,可宣忠義侯至仁德殿,和張老將軍當堂對峙,以解陛下疑慮。”任安樂負手,朗聲道。
這是他們韓家造下的孽,他們韓家的罪!
不知從何時起空中飄起了雪,像是映著老者哭泣的低訴普通。任安樂昂首,望著漫天飛雪,俄然想起她帝家被滿門抄斬那一日,帝北城也是一日大雪未停,她當時的滿心悲怨和這老將何其類似?
張堅猛地跪下,一遍又一遍叩首於地,老淚縱橫。
衰老的聲音在石階下響起,世人齊刷刷抬眼望去,隻見一身著盔甲的老者從石階下行來,他的盔甲很舊很破,卻擦得乾清乾淨。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但邁下的步子卻果斷非常。
“好,你本日要論個是非吵嘴,朕便允你,到底是誰,曉得十年前青南山的本相?”
“十年前的夏季,有人來侯府送了一封信,隻說是都城的老夫人思子心切,送來的家書,當時草民巡營返來,正巧在府門前遇見,便替侯爺拿進了書房。第二日我拜府時聽管家說侯爺看了手劄表情沉鬱,草民覺得是老夫人出了事,便欲入書房安慰侯爺,哪知書房裡冇有人,草民偶然中看到炭盆裡在冒煙,一時獵奇上前檢察,發明內裡燃燒的恰是前一日草民帶回的家書。當時那信還未燒完,草民倉猝間看到了“帝家軍”幾字,草民雖心生疑竇,卻未往深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