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至親[第1頁/共3頁]

她這個父親固然有太多的缺點，乃至不值得理睬，但畢竟是她的血脈嫡親。

沈愷是一個多情纏綿的風騷公子，對女人和順小意，不管是妻還是妾。可他並不是心機周到之人，估計他對水姨孃的體味也僅範圍於大要。

染楓閣在都城有六間分鋪、在津州也有兩間，水姨娘放心把鋪子交給秋紅打理。可見秋紅被拉攏不是一年兩年了，不磨練十年八年，水姨娘敢用她嗎？林氏在深不見底的內宅裡，還想靠秋紅監督水姨娘，這設法都太天真了。

自沈繁華出世，不管是養在林氏身邊，還是養在沈閣老身邊，周嬤嬤一向照顧她。幾年前，她的奶孃因故被譴走，她房裡全數事件就都由周嬤嬤打理調派了。

“嬤嬤多大的人了，鬨起小性來比我還象個孩子。”沈繁華見周嬤嬤麵色和緩了，又笑了笑說：“不瞞嬤嬤，我對水姨娘挺獵奇的，想多跟她打仗打仗。”

“是該去看看水氏，我去。”周嬤嬤俄然開口，令沈繁華吃了一驚。

和周嬤嬤沉默對峙了大抵有一刻鐘，沈繁華放下主子的身份，笑容破冰。

本來她那看上去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母親也會使一些小手腕。深宅大院排擠浸淫多年，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吧！她對林氏又多了些體味，也算是她的收成了。

“這哪兒挨哪兒？”沈繁華看了看周嬤嬤，明顯，周嬤嬤也有一樣的疑問。

“該去、該去。”沈繁華想再說些甚麼，就聽到雁鳴和鸝語的腳步聲。

她熟諳秋紅，還很熟，不過那是在她的宿世。都城有一間專門賣江東錦緞的鋪子叫染楓閣，在都城貴婦貴女中很馳名譽。染楓閣的背景老闆是水姨娘，掌櫃就是秋紅。林氏在水姨娘身邊安插眼線，孰不知她的眼線早被水姨娘收為己用了。

雁鳴直接進了屋，鸝語站在門外，不敢出去，通過簾子的裂縫往裡探頭。沈繁華冷眼盯了鸝語半晌，才讓她出去，並讓她先說要回稟的事兒。

不過，沈愷明天表示不錯，為她擋了沈慷的非難，還讓人給水姨娘送去了東西。實在她這個父親也不是那麼不堪理睬，宿世父女隔閡極深，她也有錯誤。

沈繁華記到了水姨娘名下，水姨娘現在就是她的親姨娘。她給水姨娘送東西在道理當中，如何能當沈愷一聲謝呢？真不曉得她這個父親如何想的。

“母親派到水姨娘身邊的人是誰呀？”這回沈繁華真的獵奇了。

宿世，沈繁華和水姨娘隻見過幾麵，常日跟她打仗的人是秋紅。當時候，她就曉得水姨娘渾身奧妙，絕非隻是一個青樓豔妓那麼簡樸，她對水姨娘戴德且獵奇。重生返來，讓她想得最多的人就是水姨娘，獵奇心已被她疇宿世帶到了此生。

沈繁華的心不由顫栗了一下，愣了一會兒，才說：“我曉得她出身卑賤，可象父親那麼多才的人都被她的才華佩服，想必她不是繡花枕頭。祖父提起她的時候老是感慨造化弄人，說她誤入煙花，還很賞識她的字和畫。祖父為人清正，氣度豁達，並不鄙夷青樓女子，相反還很憐憫她們的遭受。四老爺從江東帶回的粉頭不也進門當了姨娘了？為甚麼恰好水姨娘不可？我想這內裡必然有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