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口諭[第1頁/共3頁]

“攬月庵是佛門清淨地，不興這個。”掌事嬤嬤回絕的意義很果斷。

沈慷明白掌事嬤嬤的意義，不敢多說，表示管事退下。又和沈愷親身把攬月庵的人送到了籬園門口，直到遠去的人影變得恍惚了，他們才返來。

沈愷笑了笑，說：“華兒，你先回房吧！一會兒我把賞你的東西送疇昔。”

鞭子上鮮血淋淋，因天冷都凝成的血珠，正漸漸滾落。沈繁華悄悄感喟，肉痛且慚愧，當她聞到血的味道，就皺起了眉頭。鞭子上不是人血，是雞血，她一聞就能辯白出來。她的鼻子非常活絡，這也拜沈臻靜所賜，曾把她當狗一樣練習。

他鼓勵、壓服並施壓，讓沈愷去攬月庵碰釘子，哪怕碰得頭破血流，他也毫髮無傷。沈愷為女兒出麵合情公道，最後把他當棄子捨去，也傷不到沈家的筋骨。

沈繁華冷哼一聲，走過來問：“大伯、父親，我們甚麼時候回府？”

沈家就沈慷和三老爺沈恒有官職在身，沈愷隻是一個有品級的書院侍講，沈惟無職，賣力打理家中碎務。老父去世，沈慷和沈恒都離職丁憂了，沈愷也被書院放了長假。長江後浪推前浪，很快，他們就會被新人輩出的朝堂淡忘。

沈慷倒吸一口寒氣，濕冷的氣味入肺，嗆得他邊聲咳嗽，身材也不由自主地輕顫。聖勇大長公主公然看破了他的算計，還冇等他脫手，就賜了他一個清脆且標緻的耳光，並把沈閣老搬出來，以峻厲之辭加以震懾、警告。

傳聞聖勇大長公主派人來傳口諭，沈慷的心就提到了上嗓。沈遜常說大長公主眼亮，一句話、一件事、一個無關緊急的人，隻要事情露一點苗頭，她就能一眼看破。沈慷很擔憂，若大長公主看破他的心機，他的苦默算計就毀了。

“你清算好就在房裡等，歸去天然叫你。”沈慷舒展眉頭，語氣極不耐煩。

掌事嬤嬤點點頭，開口道：“本宮一貫獎懲清楚，措置了連成駿，天然要賠償沈家，薄賞聊表本宮情意。年節期近，瑣事紛忙，沈家人不必到攬月庵謝賞。”

“明知故問。”沈慷擺出長兄架子，冷臉斥責沈愷。

傳聞聖勇大長公主派人來傳口諭，沈慷和沈愷都很吃驚。很較著，沈慷吃驚更甚，他顧不上多想，從速派人去叫沈繁華，沈家人全數出去介麵諭。

“休得無禮。”沈愷低聲斥責沈繁華，轉頭看向沈慷的眼神暗淡不明。

“你們這幫主子，磨磨蹭蹭乾甚麼？還不去前院候著。老二，你去看看二丫頭，讓她快點兒。”沈慷聲音很大，以此來粉飾內心的嚴峻。

執事寺人招了招手，立即有多名宮人端著拖盤魚貫而入，將托盤擺放在桌子上。每個托盤上除了禮盒，另有一張疊好的紅紙，寫有被犒賞者的姓名。

沈慷此招是劍走偏鋒，隻要措置恰當，結果自是不錯，他早已想好了。此事因沈繁華而起，出醜丟臉的人是她，被非議非難的人也是她。等事情鬨大，把沈繁華往廟裡一送，或是直接正法，用一個位卑命賤的人成全沈家的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