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當頭一棒[第1頁/共3頁]
浪飛碎花、海鷗高翔,天海相接,麵對如此美景,站在船麵處瞭望的唐紹儀卻涓滴歡暢不起來。20天前,他接到了慈禧駕崩的動靜。更讓人無可何如的是,即便在旅美期間他仍需遵禮成服。服製中有一項嚴格的規定便是百日內不得剃髮,連帶亦不能剃鬚。20天過後,他髯發滿麵,鬍子拉碴,哪有一絲交際官的模樣,清楚如同一個蓬頭垢麵的叫花子。
那桐曾在《辛醜條約》簽訂後擔負過清當局赴日賠罪專使,日人見其一副紈絝樣,酒色財氣樣樣均沾,便投其所好,拉攏他充當日本在清當局中的外線,在收取了對方恩德後,他也時不時在朝中為日本人說好話,鼓吹中日親善。慈禧對此有所發覺,曾決計對他停止防備,乃至專門說:“中德聯絡之事,莫讓那桐曉得。”
日本對於中德美三角聯盟的假想非常憂愁,處心積慮停止禁止和粉碎。在洞悉唐紹儀訪美之行的真合企圖後,決定挫敗清當局這一守勢。在清當局還在推委扯皮的時候,厥後居上的日本內閣已在9月25日決定展開對美籌議――不但一再表示改良對美乾係的誌願,並且承諾此後日本移民將流向朝鮮和中國東北而不再是美國,日本將不再因移民題目給美國製造費事,但要求美國承認其在朝鮮和中國東北的“行動自在”。
因為當時中國尚未有直航美國的輪船,唐紹儀隻能到日本東京換坐日方郵船訪美。半途達到日本時,日本當局使出一貫的小聰明,一方麵用極其昌大的禮節對他表示歡迎,同時安排官場、商界、文藝界、學術界的名流川流不息地前去拜候,唐紹儀常常被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場麵搞得頭昏腦漲,不便成行。
大眾場合他即便有滿腹痛恨也隻能以“無可奉告”的交際詞令答覆之,本來就對中國交際官形象很有微辭的言論界見掏不出甚麼有代價的訊息,乾脆就對他的形象來了一個大特寫――作為考證中國愚笨、掉隊的實例。
更讓他難過的是,一封又一封的嚴峻電報接踵而來:袁世凱罹難、徐世昌內調、鹿傳霖致休、岑春煊複起,朝中權勢兔起鶻落,彷彿有目不暇接之勢,本來聖眷昌隆的訪美事件一夜間變成了角落裡的安排而無人問津。
少年自大淩雲筆,到現在春華落儘,滿懷蕭瑟。
另一方麵,為製止他看出馬腳,日方還通過黑龍會等個人煽動在日本的中國反動黨人展開抗議活動,這些熱血青年在日本差人的鼓勵乃至放縱之下在唐紹儀的下榻之處外停止請願、抗媾和騷擾――可悲的是,他們在表達愛國熱忱的時候一樣也成為了日本彆有用心的東西。常常比及火候差未幾時,日方差人便出麵遣散人群,然後以“群情洶洶”、“恐有暗害活動”等言辭對唐紹儀停止羈留,死力安慰他在日本當局的庇護下再多逗留一段時候。
和談固然對流派開放原則再次重申,但美方表態已遠較1900年第二次流派開放照會時的態度發展。本來死力主張的“保持中國國土和行政完整”的原則與日本在關東州租借地以及南滿鐵路從屬地的行政權相沖突,美國為了確保其對菲律賓的統治,就拿這一條原則同日本做了買賣。為保護菲律賓的殖民好處,美國已經在1905年通過《塔夫特―桂太郎和談》在朝鮮題目上對日本作了讓步,《羅脫―高平和談》則最後完成了這類彌補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