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分人三分鬼[第1頁/共3頁]

傳說中，上古之時，有兄弟十六人奉天帝之命巡守夜晚，被稱作夜遊神。

眾鬼藏身的這條水溝，以石板與空中隔斷，石板鑿有孔洞作為進水口。

眾鬼一一冒出水麵時，鬼差們早已不見。

黃尾確切昏了頭。

綠光在水麵逡巡一陣，也許是怕汙了法身，畢竟訕訕分開。

這亂鬨哄的場景叫李長安非常不解：

“陰差？不是說本地冇有城隍麼？”

林間安設著一些個小小的佛像。

巷子也不好走。

那小小佛像的靈光頓時暗淡很多，讓開了火線門路。

冇等他嘚瑟多久。

羽士附眼看去。

…………

黃尾不假思考：

麵前的長身大鬼實則是城隍配下的鬼吏，青麵獠牙也不是本來麵孔，而是授得城隍職司所顯化的法身。

一道長影自此中浮出，霧昏黃，那長影更昏黃，恍惚得似一團凝實的霧，唯有一雙鬼眼放光，如一對綠燈籠懸在臨街房舍的屋簷之上，綠光幽幽，映出一副青麵獠牙的麵孔。

每當這時候，黃尾神采嚴峻，其他鬼們卻稍稍鬆緩下神經。

李長安隻好放下迷惑，跟著眾鬼鑽了狗洞，繞過幾條逼仄惡臭冷巷，將雞毛店遠遠甩在腦後，進了一條稍稍寬廣的衚衕，衚衕外就是大道。

水溝不成久留，回雞毛店又恐怕撞上鬼差。

“咦？！”

幸虧黃尾對這些明溝暗渠非常熟諳，老是能找對逃竄的方向，最後更是找著了一段汙水淤積的暗溝，一頭紮了出來，眾鬼紛繁效仿。

眾鬼吃了一驚，趕緊縮回水溝，捂開口鼻唯恐發聲。

羽士目瞪口呆，一時對黃尾大為竄改——這鬼彆的不好說，起碼膽量賊大。

“要在餘杭城裡當鬼，就得在城隍衙門登記造冊，領受鬼籍，不然就是孤魂野鬼，不準在城中滯留。所謂‘查鬼籍’，便是城隍兵馬半夜捉我們這些孤魂野鬼哩。”

一個個一樣青麵獠牙的鬼差接踵自霧中現身，他們手中拽著道道鎖鏈，捆著一行行奇形怪狀的鬼盤跚前行。此中一個戴著沉重桎梏的浮腫鬼甚是眼熟，細心看，竟是喬老頭。

到達一處側門，門上懸著牌匾，上書：皆宜庵。

“有怪莫怪，我等暫借貴地過路，並非成心衝犯。”

黃尾叉腰哈哈兩聲。

一群鬼惶惑來到牆根，翻開幾個爛篾筐，暴露一個洞。

可此時，鑼鼓聲垂垂清楚，綠光也如同沙粒滲進了院子。

隻留下茶棚眾鬼連同李長安，初來乍到，一無所知，隻好跟著黃尾鑽了下水道。

但此夜遊非彼夜遊。

若真能住出來，眾鬼包含李長安必定是一百個情願的。

“冇有縣官，還能少了現管？雖無城隍，但文武判官、桎梏將軍、日夜遊神都是隻多很多！”

俄爾有鑼鼓聲幽微。

風吹進水溝，割得眾鬼齜牙咧嘴。

李長安因而適時詰問：

“那糊了眼屁的老鬼，還說咱昏了頭！瞧瞧，冇鬼籍也就罰幾個錢。這下好，犯了宵禁，戴了桎梏，得去修海塘囉，風吹水泡的滋味兒但是難受！”

但是，即便是初來乍到的李長安也曉得，在餘杭城，這類處所不是道觀就是梵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