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手[第1頁/共3頁]

離了狹小的牢房，鬼麪人的身法更加難纏。

衝著那鎮靜的劃子娘歉意一笑，藉著船頭彈起之勢，再度沖天而起。

剩下的一半騰出來作了舞台，留著那夥雜耍班賣力操演。

“好。”

她或如燕子穿簷過戶，或如鬼怪在冷巷時隱時現，或如貓鼠在屋瓦上無聲掠過。

李長安所猜不錯。

畫舫連綿如樓宇，華燈龐大燦爛如星。腳下半城的繁華，遠處半城的清寂……一一收在眼底。

幸虧李長安也不慢，有神行甲馬傍身，每躍出一步都好似離弦之箭，再藉著衝龍玉追索氣味，倒也能將其尾巴緊緊咬住。

原是那鬼麪人將小竹竿一一堵截，上頭的小女娃子頓以下餃子，尖叫著紛繁墜落下來。

不管死了誰，大娘我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兩人卻儘管鬥劍拚殺，將上麵裝潢的綢帶、彩燈、花束一一攪爛，連帶著討賞的那盤果子也給打落下來，落進了水中。

有個嚇呆的小女娃子猝不及防，竟是從竹梢上跌落下來。

可為啥恰好要繞著她來？

母女幾個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不必多說，李長安轉頭一望，竹竿倒在水中，趁著李長安救人的工夫，鬼麵女已然躥上前麵的一艘畫舫。

一場節目將要演完，胡大娘累了個大汗淋漓，卻已得了裡頭的三娘子悄悄點頭答應。

可即便岸上的觀眾再如何熱忱，她心機裡八分的靈巧卻都賣給了船上稍顯冷酷的客人們。外頭的喝彩渾然不顧，隻眼巴巴等著船上諸位輕飄飄說聲。

鬼麪人一抹煙似的飄上竹竿，羽士驀地跳起緊追不捨。

胡大娘心疼不說，關頭是她本就辛苦了大半夜，現在杆子上又添了鬼麵女和李長安這號大漢，頓時就吃力不敷，手臂一軟，連帶竹竿上一歪。

大竹竿頂部本就連著很多小竿，這倆一上去，頓將小女人們逼退到小杆子尾梢，上天無路下地無梯，像離了巢的雛鳥，懸在稍上瑟瑟顫栗。

可冷不丁的。

瞧著她踩著繩索掠過水麪，看著她躥上畫舫中心的舞台。

在這時。

畫舫有兩層。

可這口氣還冇吐完，又俄然收緊拔高。

千鈞一髮之際，堪堪趕到，抄起小女人安然落地。

被劍鋒環抱的胡大娘愣是一根汗毛冇傷著！

“呼……”

可離弦之箭嘛，快則快矣，就是不好拐彎。以是羽士一起追過來，不曉得踩爛了多少屋瓦，撞破了多少野鴛鴦，壞了多少窗戶、物件。

隻見著。

俄爾。

在清冷無人的街巷與坊市。

殘月之下。

羽士已然再度脫手，持續縱躍之間，肩提手扛把幾個小女人全給接住，放回船麵。

頂頭一盞倒挺新奇的。

無他，誰讓裡頭就坐的，都是瀟水城裡最有場麵的人物。

“李玄霄！”

其一是討個好彩頭；其二嘛，既然送了禮，諸位高朋不得回禮不是？不然，偌大的盤子，空蕩蕩的豈不成惜？

羽士扯下身上還在閉眼尖叫、八爪魚似的盤在他身上的小娘，一把塞給遊移著上來伸謝的肥壯婦人。

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