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頁/共4頁]

侍講還想再勸，馬文升卻不再理他。

顧不得粉飾情感，弘治帝笑道：“幼年英才，當取！”

“今上求賢若渴，如許的良才美玉，自不幸虧我等這裡藏匿。”

猜春秋？

“四郎，閆家欺人太過！”

“馬塚宰，莫要難堪我等。”一名閱卷官苦笑道，“此次試題關乎朝政，我等萬分經心，不敢有半點寬縱。”

次日，弘治帝可貴上了早朝。

自現在起，他再不是後代裡馳驅繁忙，每日行走在鋼鐵叢林中的白領，而是活在大明，身負血海深仇和一族希冀的今科貢士！

“庸碌之輩，為官也無建立，該當黜落！”

“回司徒，此篇策論行文拙樸，初讀不會令人麵前一亮，細品之下，實是持之有故，言之有物。不為上上等，也可為中上。”

既然兩位尚書達成分歧，都有保舉此人的意義，他們又何必討人嫌？

“十多條性命，全族皆孝……不是小的成心坦白，隻是楊翁再三丁寧，且不成讓楊老爺憂心……”

比起佳文，嚼之有趣的策論倒是極好選出。

銀輝映在楊瓚眼中，不見舒朗光彩，唯有肝火不平，恨意滔天。

閱卷官愛好分歧，卻都為經義大師，滿腹經綸。閱捲過程中雖有分歧，擇出佳文倒是輕而易舉。

貢士在謹身殿招考，閱卷擇選自是在宮內。

韓文冇說話，直接將卷子遞給馬文升。公然，看到規整熟諳的台閣體，馬尚書崩不住樂了。

“保安州……倒是有一份。”

取走貢士腰牌，打落殿試名額，實在不是件小事。舞弊倒罷，真相卻非如此。主考官和閱卷官不覺得意，兩名翰林卻不敢擔這份乾係。

本來，馬文升覺得會是謝丕。然觀天子之意，能夠性實在不大。

“臣在。”

韓文皺了皺眉，好人做到底，同馬文升籌議幾句，後者終究鬆口：“也罷，臨時不收他們的腰牌。”

當下要緊之事，是擇選一個慎重之人伴隨太子，或講經義，或侍讀文華殿。打個不太得當的比方，像給駿馬套上籠頭，加以管束。

“博士買驢，通篇廢話，好笑至極。”

“隻要這些？”

弘治帝拿起楊瓚的文章，較著在問，這篇策論是如何回事？

“這等胸無溝壑之人，豈能金榜高中。”

再者言，複試策論呈送天子禦覽，本就是慣例，多一份少一份實無大礙。誰又能雞蛋裡挑骨頭，非要辯出個五四三二一來。

“通篇恭維之言，浮泛有趣，冇有半分可取之處。”

這是任務，理答允擔的任務。

今上對此子青睞有加，太子純孝，天然也會另眼相看。

然有文章不落窠臼、文不加點，便有文章詞不達意、不堪卒讀。

扒開雲霧，疏離感不再。亦不再如霧裡看花，旁觀彆人的人生。

縱使許其麵君，有這兩份策論在，天子也會不喜。殿試後必打入三甲，排在最後。

楊土眼圈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痕。故意叫一聲“四郎”，話到嘴邊又憋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