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1頁/共6頁]

家仆帶來的不但廚娘，更有柴米油鹽，不一而足。

“四郎，你這是如何了？”

斬衰哭喪之日，衙門諸事停息。恰好托牙人尋門房仆人，打理新房。

數匹快馬自雨中衝出，為首者不是旁人，恰是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同楊編修有幾麵之緣的顧卿。

門外，一名做家仆打扮的中年男人恭敬立著，身形魁壯，長相倒是和藹。

行到半途，雨成瓢潑。兩側都是高牆深院，天然無處避雨。

見楊瓚麵露迷惑，家仆當即拿出伯府腰牌，並道：“剋日都城風大雨大，楊編修燕徙新房，定來不及著牙人尋仆人廚娘。伯爺同編修一見仍舊，提心編修所急。廚娘現候在府外，編修且留幾日，如果合心便悠長留下，如果分歧心，待風停雨歇，再尋牙人不遲。”

“楊編修如果得空，咱家多事一回，著人直接送到府上，編修瞧著可好？”

敕令內容不是封賞，而是連摘十餘人的官帽，三人問斬，十一人發北疆西南戍邊。更不利的則被髮配瓊州府，山高水遠，永不得還朝。

突來的竄改，實令滿朝文武措手不及，更如警鐘在世人頭頂敲響。

觀門外之人，像是用心發作聲響，引來室內重視。真是-賊-盜，應不會笨拙至此。

駿馬弛近，伯府正門敞開，門軸收回沉悶聲響。

這兩日，樹上連續結成核桃大小的果子，楊土日日圍在樹下，活似隻饞貓。

服膺弘治帝的叮嚀，朱厚照也想做出一番成績。遵循內閣長進的奏疏，滿懷熱忱駕臨西角門，剛坐下不到一刻，就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

八竿子打不著！

“殿下！”

先時隻想有安身之處，其他未多做考慮。現在題目擺在麵前，方知百事煩心。

“現在走不得，須得比及除服。”楊瓚感喟一聲，手指滑過眼眶，用力捏了捏鼻根，“吏部下便條，我們馬上出發。”

芝麻官在京，當真是舉步維艱，居大不易。

李東陽點點頭，還是冇有說話。

“穀公公。”

楊土機靈，當即丟開長筷，抓起火鉗。楊瓚皺眉，表示他稍安勿躁。

逢弘治帝大喪，京師保衛更加周到。

“宣！”

閆桓即在名單當中，僉都禦使直接貶為白身，發往寧夏戍邊。

六月癸巳，三日哭喪完禮，文武百官和軍民耆白叟當即奉箋勸進，請皇太子登基垂統。

日暮時分，方纔謄寫結束，喚書吏將文卷取走。

見楊瓚滿身濕透，官袍下襬沾著泥土，顧卿微微皺眉。

城門衛發覺異狀，當即敲響銅鑼。

從翰林院步行到新房，需穿過整條街，足足走上三刻鐘。如果騎馬，速率尚能快些。何如天子大行，除錦衣衛和報送-軍-情的邊軍，城內一概不準跑馬。

“天然是好。”楊瓚冇有客氣，風雅道，“穀公公美意，楊某領受。”

“但是……”楊土神情間有些難堪。

正門旁側，角門開啟，兩名皂衣家仆自熟行出，不撐傘也不披蓑衣，隻罩著一層麻布短袍，提兩盞琉璃燈，在石階上帶路。

楊瓚在素服內多加一件夾衫，先至翰林院斬衰，哭過一場，未時之前便回到家中。